而此时回到家中,玉芬回娘家又没有回来,屋里空落落的,虽说很安静,但是他的心说什么也静不下来。
他只好找出一瓶红高梁,自斟自饮起来。
他要来个借酒消愁!
一杯酒下肚,他的脑海里清晰地出现了军叔的身影,刚才见了他的那种高兴劲和那种对自己关切爱怜的眼神,都浮现在他的眼前。
可这更加催发了他的酒意,他大口地喝着,什么也没有吃,只是把这瓶红高梁象白水一样渐渐地喝了个精光。
他要用酒来麻痹自己,要让自己醉上一回,这样他觉得或许能好受些。
他真的醉了,仰躺在没有温度的炕上,醉眼迷离中几滴清泪划过脸夹滴落在炕上。
酒瓶从他的手中缓缓的滑落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声音很大,却瞬间归于安静。
三十九章
午饭后,林子云临时得知工棚那里出了点事情需要他处理,他便要求李凤军同他一起去,说可能会涉及一些村上的事情,李凤军虽然心里惦记着叶铁,但是又不知子云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好跟着他去了。
施工现场其实也没发生事情,只是在占用农地上同一个村民发生了分歧,林子云和李凤军到了后,很快就调解好了。但时间也过了有一会,李凤军见事情处理妥当了,他还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林子云那里,尽管林子云很不情愿他离开。
其实,自打中午铁子匆忙回家后,李凤军心里就象悬着事情一样,让他放心不下。这会,他心里更是感觉到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发生一样,脚下走的就急,有几个村民见他走的如此急切,便都纷纷问他是否有什么事情,他都匆匆地回话告诉他们没事,说话间,脚步仍旧急切,大步流星。
望着他快步的身影,村民们心里纷纷纳闷老村长今是怎么了,一向习惯背手稳步而行的他,今却是走的如此急切。纷纷在脑子里画上问号,并悄悄地议论着。
到了铁子的院门前,他方才放慢了脚步,深深地舒了口气,向里望了望,发现屋门并没上锁,便轻轻地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推门进屋面对眼前的一切,他大吃一惊,看到铁子成大字型仰躺在炕上,一股强烈的酒气扑向面前,地上横陈着已经碎裂的酒瓶。
他见此情景,心里一阵心疼又有些疑惑不解。不知道铁子怎么突然就醉成这个样子。
快步走到铁子近前,他看到铁子双眼紧闭,浓眉紧锁。嘴里不时轻轻地唤着叔。
这一声声叔的轻唤,李凤军听到耳里既幸福又心疼。轻轻地推了几下铁子,伏下身子在他的脸前轻唤了几声:“铁,叔来了,醒醒。”
铁子没有回应,李凤军却发现了铁子眼角处的泪痕,不由得心里一紧,疼和爱怜与疑惑齐聚心头。忍不住双唇吻向了他的眼角,轻轻地吻去了那浅浅的泪痕。而他的眼泪却忍不住无声地溢出双眼,滑过他的面夹滴落在叶铁的唇间。
叶铁却在此时叭哒了几下嘴,把那几滴泪咽了下去。
李凤军抬起头,拭了拭眼泪。这眼泪有些年未曾流过,而此时却如此轻易地流了下来,这都是因为内心之中对铁子的那份实实在在的爱恋和心疼。铁子的眼泪催发了他的泪水,这是内心之中最真实的感应。
从又低头看到铁子轻轻地咋着嘴,他便再次附下头,轻轻地吻向铁子的双唇。但他马上又抬起了头,眉头瞬间拧了起来,他发现铁子的双唇很热,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他的头更是热的很。
他赶紧走到柜子前,拿过上面的暖瓶,发现瓶里空空的,便又折转身来到外屋,看看锅里很干净,便加了些水,在锅灶里加了些干柴便烧了起来。
锅灶引着了,看着柴禾熊熊地烧了起来,李凤军便转身回到屋中,他在铁子的身侧辅了一条褥子,然后脱鞋上炕把他抱起来脱去外面的衣服,然后把他放在褥子上,又找来一条薄被盖在他的身上。这一切做完了,李凤军又下地来到外屋。
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他盛了半盆开水端进屋里,拿过一条毛巾在盆里泡了泡,然后微微地拧了拧之后,把它缚在铁子的额头上。他坐下身子,很仔细地看着铁子,那份爱怜,那份心疼,那份苦处都满满地写在他的脸上。
他执起铁子的一只手放在脸上温柔地摩挲着,对着铁子轻轻地说着:“你这傻小子,今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怎么也不和你叔我说一声呢?你不知道叔这会看你这个样子有多心疼,也怪叔这段时间对你关心不够啊!叔会改的,铁。”他说到这里,眼角又见了泪水。
院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李凤军抬头望向窗外,见是玉芬回来了,他便忙着下了地,整理了一下情绪,又抿了抿眼角,等玉芬推门进屋先开口说话:“玉芬,你回来了。”
“叔,铁子这是怎么了?没发生什么事吧?”玉芬见铁子躺在炕上,身上还盖着被子,头上覆着毛巾,紧走几步来到铁子身前,又回头看向李凤军,满脸不解又有些着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