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他家,我问马小强,你明儿真领一个回去?
马小强看我一眼,扑哧笑了。
我说你笑什么?
他说,你害怕了?
我说,切,我害怕什么啊。
他盯着我看,你不怕?
“不怕!”我嘴上这么说,却躲避他的目光,“她哪是我的对手啊。”
“你那么有把握?”他嘿嘿地笑。
“那是。”我目光突然转向他,盯着他看,试探性问,“你现在舍得离开我吗?”
“要我说实话?”
“当然。”
“那我说了?”
“你说。”我突然有点紧张。
“当然——”他故意顿了顿,见我倏地没了笑容,脸色变得严肃凝重起来,又赶紧说:“舍不得——”
我吓得踢他一脚,说,你岔什么气啊。
我还去了马小强工作的地方,非常简陋,人还多。有几个人穿着班驳的工作制服,围成一圈甩着扑克牌,粗犷地说着话。
马小强给他们介绍,这是我弟弟,他们甚至都没抬头看我一眼,各忙各的。只有一个委琐的中年男子抬起头,瞅了我一眼,说了句,你弟弟比你帅啊。
我扯了扯马小强的袖子,问他,那个四次郎呢?
马小强一楞,谁?
我说,就那个小石头。
马小强轻轻捏了我胳膊一下,你想干嘛?
我说,那么伟大的人物,瞻仰瞻仰。
他又捏了一下我的胳膊,不准乱来。
我发现马小强在单位的人缘一般,他的班长要他叫两个人临时帮忙抬张桌子,他一连叫了两三个人,那几个人都说,你没看见我正忙吗,最后还是我去帮忙一起抬的。
后来我才知道,可能是回族的原因,马小强很少出去和他们聚餐,在单位话也不多。他还是太单纯,不大懂社会上的人情世故,只知道埋头默默干活。有一次出去会餐,有个人喝多了,逼他喝酒,说你是回族怎么的。他也没像读书时刻意去迎合对方,气得掉头就走。慢慢他们聚会也不带他了,见自己逐渐被孤立,他也开始不拒绝喝酒,尤其是有领导在场的重要会餐。人总是要生存的,生存就需要朋友,总不能因教义一个朋友没有。
这也坚定了我以后要好好待马小强的决心,我要竭我所能,给他所有他在单位和社会得不到的一切。
我们会去太子河上溜冰,手牵手绕圈跑,满头大汗后一起去浴池洗澡,相互搓,搓完给他后背打香皂时,我会逗他,两只手抹来抹去的,说是抹,其实是爱抚,温情像水流淌。可能是肾上腺素开始分泌,不一会儿,他竟然闭上眼睛,臀部慢慢支起来,成了拱形时,他把毛巾往那一遮,恭着腰,急急钻进了蒸汽房,再快速用毛巾搭在裆部,反复说,哇,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