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哥很热情,给我们做了几个菜,一道是地纯正的野生鱼,一道是当地山区养殖的蛤蟆(田鸡),还有一道是蘑菇炖小鸡。
我很喜欢吃那个蛤蟆,马小强根本不敢下筷,谨慎地问,这东西能吃吗?
大哥说,好吃,大补。
马小强终究没下筷,一直吃着那个蘑菇炖小鸡,赞叹说,山里的蘑菇味道就是纯。
吃完饭,大哥给我们倒洗脸水,我洗着脸和他聊天,我说,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哪天来市里,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吃饭。
大哥嘿嘿地笑,说,我女儿就城里上班。
我说,真的?什么单位?
他说,XXX。
我说,这单位好啊,你女儿多大?
他说,23,今年刚毕业,才参加的工作。
我说,哪天我去找你女儿,请她吃顿饭。
他又是嘿嘿地笑,说,她上个星期刚回来过一次。
马小强又开始用手指戳我的腰,我只好收住了后面的话。
那天晚上,大哥把主炕留给了我和马小强,炕烧得很暖和,睡着非常舒服,灯一关,我就钻进了马小强的被窝,一个翻身就压到了他身上。
马小强说,你是不是蛤蟆吃多了?
我说,是啊,我吃了八个,一个一次,晚上我要弄八次。
马小强说,你还是攒点劲吧,你明天不是要请他女儿吃饭吗?
我突然发现马小强吃醋的本领真是了得,不仅吃小战士的醋,连女人的醋也吃。我说,靠,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去找他女儿,请她吃饭吧。
他说,那你和人家说这些干什么?
我说,你真是脑壳有包,人家帮我们把车弄上来,给我们做那么多好吃的,还留我们住宿,你总得说两句好话,唠热乎一点吧。
他说,我们又不是不给他钱。
我说,感觉不一样,人家不是开饭店的,不图你这点钱。
见我要下来,他紧紧抱着我,说,你不是要弄八次吗?
我说,火炕太热,受不了。
他说,那我们往那头移移。
恩,那头好多了,不冷也不热,马小强主动把胳膊伸过来,我靠在他的肩头上,整个人也钻进他的怀里,他帮我把我那边被子捻好,我们就这样紧紧地相拥而眠。
睡了一会儿,我感觉马小强的手在摸我的脸,然后用他的脸颊,轻轻的,慢慢的,与我的脸摩挲着,有一种痒痒的舒服感。
摩挲着摩挲着,我又这样睡过去了。
得知我真要走,还是去遥远的广州,马小强有点舍不得,他嘴上没说,但我可以感觉得出来。
他非要领我去超市给我买东西。
他推着车,在超市来来回回地走,他拿一样给我看,我就说,不用,这个我早买了。转来转去,最后他给我买了几双袜子和手套。
临走前一天晚上,他手忙脚乱地帮我整理东西。其实东西早就准备得差不多了,他就生怕拉掉点什么。
“轩子。”
“恩。”
“带一件羽绒服吧。”
“不带,那边不冷。”
“要呆两个月呢,回来这边是腊月了。”
“没事,到时我穿厚点。”
“轩子。”
“恩。”
“拖鞋带一双吧,火车上可以穿。”
“不用,卧铺票,我躺着就行。”
“那你带几个衣挂,你躺着时可以挂衣服。”
“行,能放进去吗?”
“我试试。”
“轩子。”
“恩。”
“到了广州,你会想我吗?”
“我又不是不回来。”
“有可能哦。”
“想什么呢,我还没毕业。”
“那还不快,过完年你就毕业了。”
“放心,我不会留在广州。”
“轩子。”
“恩。”
“这几件衣服你全带走吗?”
“恩,不都装好了吗。”
“你给我留一件吧。”
“行,你要哪件?”
“我要这件。”他拿着那件有两个小男孩手牵手图案的衣服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啊,你不说这件衣服你打死也穿不出去吗。”
“我不穿外面,我穿里面。”
“那有什么用,别人也看不见。”
“不让别人看见,我自己知道就行。”
我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那天晚上,我们早早上床了,云雨时,我接到一个电话。
马小强问,谁的电话啊?
我说,一个女人。
他说,你同学?
我说,是。
他说,哪个女同学啊,我怎么不知道,声音那么甜,还问你准备得怎么样,需不需要钱。
我说,是啊,她对我很好,以后我就指着她给我饭吃。
他突然一把抱着我,说,你指着她干什么,不还有我吗,以后我给你饭吃。
我嘿嘿的笑。
我说,逗你的呢,她是我广州的姑姑,问我都准备好了吗,需不需要给我寄点钱。
结束后,他紧紧抱着我,嘴唇凑我耳根呼着热气。
“有点舍不得你走。”他说
“很快就回来了。”我安慰他。
第二天,马小强送我到火车站,天空突然下起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雪花一片片落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分别的时候,他靠过来抱我,喊了我句,轩子。
我说,行了,两个大老爷,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怕晚上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