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镶上了玻璃,里面贴着一层发黑的旧报纸。从里面透出昏黄暗的烛光。我踩在一块砖头上,正想敲窗户喊洋老师,却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好像是一个女人发出来痛苦的呻*,她好像在受到一种折磨,不断地哼哼唧唧,还伴随着挠心的轻声嘶喊,让人听了头皮一阵阵发麻。
更奇怪的是还伴着一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凭感觉这个男人好像是洋老师,他似乎在干一种很累人的活,累得气喘吁吁的,有节奏的动作中还不时低声喃喃地咒骂着什么。
八岁的我朦朦胧胧地意识到他们肯定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了。这么一想,心里突然就怦怦直跳起来,脑门上的热汗被风一吹全变成了冷汗,小腿直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但,洋老师也会干坏事吗?
不会的,他在我心目中那么神圣,那么崇高,不可能是他!
不,我要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他!
我用尽全力踮起脚尖,强迫自己屏住呼吸,双手扒紧墙壁,伸长脖子,从贴着旧报纸的那一条小缝隙里努力往里面看…
惊吓
昏暗的烛光里,看到靠墙的床上挂着一张麻黄色的蚊帐。透过密密的网眼,可以看到里面是两躯没穿衣服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男人脑袋朝后,看不清脸庞,但从自然卷的发型可以确定就是洋老师无疑,他有些瘦削赤裸的身体紧压在那女人身上,屁股高低起伏着,同样赤裸的女人侧躺着,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看不清五官。她断断续续的哭喊声随着男人的不断撞击越来越凄厉,好像要把人的心肺都要挠烂了…
恍惚间想起那天早上从洋老师房间走出来的姑娘,王茂林说是洋老师的对象,难道床上的女人就是她么?
正想着,洋老师突然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吼叫,那女人随即猛然坐了起来,死死抱住抱住洋老师的后背,像被雨打湿的头发耷拉在潮红的脸上,尽管五官有些扭曲,但我还是一眼认出这个女人并不是洋老师的对象,而是王茂林说的我们在放学路上遇到的那个—
小寡妇!
洋老师的吼叫声和小寡妇痛苦而狰狞的脸庞把我吓得浑身瘫软,手脚几乎不能动弹。
我松开巴拉在墙上的手指,晕眩地瘫倒在围墙的土沟里,一动不敢动,也不能动。
…
等我意识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按着还在怦怦直跳的胸口,擦了擦几乎被冷汗湿透的脑袋,强撑着一口气,然后摸索着走出围墙,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家。
深夜,我突然发起了高烧,惊动了一家人。
巫医的土方子,西医的吃药打针,请人喊惊(小孩受到惊吓,请人做法辟邪。),烧香祈愿,折腾了好几天,我的元气才慢慢恢复过来,只是一个多礼拜没敢出村子。
生病的期间,王茂林来看过我,他说洋老师回老家了,临走前吩咐我们俩要好好练习,在十月份参加镇的选拔赛要争取好成绩。
王茂林提起洋老师,依然一脸的崇拜,眼里闪着雀跃的兴奋。
我木木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呆呆地看着自己那晚被荆棘刺伤的脚指头,没有接他的话。
突变
九月,新学期,我上二年级。
洋老师一学年来工作出色,被学校提拔为教导主任,是学校历史上最年轻的教导主任,这件事在整个大队迅速传为佳话,一时风光无限。
被全校学生崇拜着的他,常常一袭笔挺的中山装,英姿勃发地走在校园里,一举一动都格外引人注目。
只是,我不再愿意接近他,尤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连讲故事培训也变得漫不经心,毫无动力。
洋老师见我提不起劲,还以为我暑假生病还没完全好,也不再对我提出什么要求,只要能完成任务就好了了。
比起我的漫不经心,王茂林的水平就越来越高了。连我们一向都很难掌握的儿化音,他也说得很地道,很自然了。
面对着王茂林的志在必得,我却毫无斗志,洋老师问过我几次什么原因,我都一声不吭。
十月份的选拔赛,不出意料我只得了一个三等奖,王茂林不负众望夺得了镇的一等奖,并获得参加县级比赛的资格,同时洋老师也获得了“优秀指导老师”称号。
这是我们学校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荣誉。
洋老师和校长高兴地忘乎所以了,带着我们俩特意到了镇上最大的饭店里庆祝,狠狠奢侈了一回,点了一桌子菜犒劳我们。老校长和洋老师喝了一大瓶的高粱酒,满脸的褶子都舒展开了。
“欧阳老师啊,你有素质,有能力,也有魄力,我已经老了…以后学校就靠你了…”
“校长,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真的还年轻…”
“欧阳啊,你不知道,我在学校了呆了近四十年了,虽然没什么能力,但也知道要改变落后面貌还是要靠教育的。”
“对,知识改变命运。”
“可惜啊,这么多年没有一个正式师范毕业的老师愿意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以前我厚着脸皮也要来几个,可是没有一个安心在这里工作的,不是消极怠工,就是三天两头往县教育局跑,要求调走…我,好伤心啊!”
您好,请问天涯一路同行有个文章《傻蛋和傻蛋》您能找来吗?作者叫摆地摊卖小孩儿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