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酸枣糕,听我爸说北方才有呢,好吃吧?”
王茂林不仅成绩好,人也长得好看。高高的个子,皮肤很白,大眼睛,高鼻梁。一点都不像农村的孩子,而且人品也好,全校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他。
正说着,远处洋老师的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一个身穿红衣服,黑裤子,大约二十上下的姑娘端着一脸盆的衣服走了出来,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表情有点古怪的,然后转身往厨房那边走去。
“这…谁啊?”
我惊讶地转过脸,望着王茂林。
他却没有半点诧异,笑眯眯地望着我:“洋老师的对象!”
“什么?什么叫对象?”
“傻小子,对象就是我们这里人说的相好。”
不会吧?洋老师有相好了!
女妖精和唐僧肉
读书考试和上台表演完全是两回事,就是走上舞台的过程和简单的几句自我介绍,我反反复复练了一个早上还摸不着门道。
虽然洋老师不着急,耐心地一遍遍纠正我的普通话发音,走姿站姿,甚至一个细微的眼神。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真的不聪明。相比之下,王茂林练了不多久就过关了,而我却反反复复不得要领。越想做好就越做不好,越做不好就越着急。最后,我急得满头大汗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幸亏洋老师不仅善解人意,而且懂得因材施教。
“海洋,你先别着急。你才上一年级,茂林已经上五年级了,他的基础比你好,积累比你多,接受过程肯定会比你强一些。但是你参加的是低年段的比赛,他参加的是高年段的比赛,要求是不一样的,咱们要一步步来,明白吗?”
洋老师一再安慰下,我才慢慢平静下来继续练习。
因为精神紧张感觉时间一眨就过去了,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晌午时分。我早已经又累又饿,恨不得马上就跑回家吃饭。
“这样吧,今天咱们就练到这了。你们回去先把老师今天教的反复练习,再熟读故事的内容,明天我们再来练好吧!”
尽管洋老师的一番话表面上打消了我的焦虑,但是心里始终有股强烈的挫败感。虽然王茂林比我年长几岁,上了五年级,接受能力和表现能力应该比我强,但我也隐隐觉得哪怕以后就是我上了五年级,和他一样大了,我也达不到他那个水平的。那时我还太小,还不知道人的智商是天生的,是由人的基因决定的,在娘胎里就已经定型了。
后来也证明我的猜测没有错,王茂林是我们那个公社第一个名牌大学生,在县重点中学参加高考,他考上了全国著名的法学专业大学—西南政法大学。研究生毕业以后直接就到了北京工作,经过十年的打拼成了一名非常成功的大律师,婚姻美满,家庭幸福,后来还有了自己个人的律师事务所,成为人生的大赢家。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告别了洋老师,走出校门,王茂林亲热地揽过我的肩膀,摸了摸我头发乱糟糟的脑袋,大声鼓励我,叫我好好练习肯定没问题的。
他才比我大四岁,感觉却比我懂得多了。
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沮丧和郁闷,心想自己各方面都比不过王茂林。
他爸爸是吃国家粮的,妈妈是干部,家庭条件多好,可以买很多小人书,可以出去很多地方玩,可以吃到我连听都没听过的酸枣糕,而且人还长得那么好,唉,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那么大啊…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身材苗条,土布花衣裳,肥大的裤子,一双黑布鞋,头上的竟然还插着一朵小红花,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不知放着什么东西,用一块白布罩着。遇到我们,她的眼神里有着高兴的慌乱,又有带着些羞涩,见我们眼睁睁打量她,急匆匆地一闪身就过去了。
等她匆匆走过的时候,王茂林笑着低声说:“又一个妖怪想吃唐僧肉了!”
“什么,妖怪?哪来的妖怪?”
“呶,那不是吗?”王茂林掰过我的脑袋,望着那个女人远去的背影说。
“她啊,是我们村后面那条村白泥坑的,一个小寡妇。”
“ 她…长得挺好看的啊,怎么会是妖怪?”
在我的印象里,小人书里的妖怪都是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那个女人怎么会是妖怪呢?
“ 你傻啊?白骨精你忘了,蜘蛛精、琵琶精呢?”
“哦,妖精也有好看的!那她,要吃唐僧肉啊,我们这里哪来的唐僧肉啊?”
“你啊,真是一个小憨古!”
(憨古,是我们乡下骂人脑子笨,傻气。)
我扭过头不解地望着王茂林,他神秘地笑了笑,然后神情诡异地往学校方向指了指:“看到没?唐僧肉在那呢!”
洋老师的坏事
经过洋老师一个多星期的精心培训,我的故事讲得越来越好了。不过和王茂林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洋老师的专业评价是:不管是语言面貌还是舞台的表现力,我总是显得有些生硬不够从容,一整个故事讲下来总会有不流畅和结巴的地方。有时讲着讲着,甚至还会冷不丁冒出一些客家话来。
您好,请问天涯一路同行有个文章《傻蛋和傻蛋》您能找来吗?作者叫摆地摊卖小孩儿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