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老师,谢谢您能来,我特别高兴!”
一个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一个紧紧拥抱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有股辛辣直冲鼻腔,眼眶瞬间一片潮红。
要知道,寇老师在三尺讲台上,也站了将近二十年啊!
致敬!我那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啊!
安排我落座以后,我叫他们先忙他们的事情,不用管我了。
听说这个谢师宴还有一整套流程要走的呢,真是大开眼界了。幸亏坐我旁边的是以前的两位同事,所以我们边吃点零食,边喝着茶,顺便也叙旧了。
有个老同事低声告诉我说:虎父无犬子。欧阳靖之所以这么优秀,他爸爸的遗传基因起到很大作用的。
欧阳钧确实不错,能力强,情商也高。他不仅评上了主任医师,还当上了镇医院分院的院长。
难怪一个谢师宴也这么隆重,热闹非凡!
看着眼前高朋满座的宴客厅,心情有些复杂了。
正有点走神的时候,一回头突然望见旁边第四张桌子坐着一个男人。
似曾相识的身影,似曾相识的轮廓!
隔得有点远,看得不是太清,是有点像,却又不太像。
印象中的他身形挺拔,头发浓密,五官俊朗,皮肤红润,眼神深邃,多么意气风发啊!
而那个男人,身材瘦削,有点佝偻,肩膀耸起,虽然隔得远看不太清,但头发稀疏,脸上的皮肤暗淡,很明显就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
可是,可是,神态很像!
不,不可能是他的,怎么会是他呢?他不是回了江苏老家了吗?
他怎么可能过来呢?
为什么他不能过来?他不是欧阳钧的大学同学吗?
这么远也过来吗?
不可以吗?
是他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不可能!
一下子像被抽掉了脊梁骨,身体瘫软,六神无主,心乱如麻,手脚都几乎僵硬了,胸口突然痛起来,感觉呼吸困难了…
整个谢师宴的过程,我都心神恍惚,完全记不起台上和周围的人做了什么,只是机械地陪着笑,机械地吃喝,麻木地应付着来敬酒的主人家。
虽然尽力控制但还是忍不住,下意识不断地往那个男人的方向望去。
看到他不怎么说话,也没有一点笑容,只是佝偻着背,低头吃菜,喝饮料,不时和旁边一个半大的男孩低声说话,有时还给他夹菜。
我希望他能转过头望见我,这样我们就可以确认彼此的眼神了。
只可惜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甚至连朝着我这个方向看一眼都没有!
很想很想,猛地跑过去,面对面地去看清楚,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和我一夜缠绵之后就不辞而别,然后突然消失的男人!
可是,可是,不敢,也不想,担心会失望,会对他,对自己,对曾经有过的那段美好记忆失望…
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心里就越像被猫爪挠着一般难受。
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真怕机会就此消失了,更怕今生今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极力地控制着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鼓起勇气招呼我的学生欧阳靖过来。
把他拉到一个静一点的角落,向那个男人指了指,低声问:“哪个是谁?怎么感觉有点面熟呢?”
“哈哈,老师你不记得他啊?他不就是龙斌伯伯吗?我爸爸大学的同学啊!原来也在我爸医院这边工作的,后来听说那年他妈中风瘫痪后就马上辞职回了老家了…哎,我记得你们那时好像一起打过球,吃过饭啊!没印象吗?不过也十多年了,他变化有点大哈!呵呵!来,我带你过去,让你们也好好叙叙旧…”
欧阳靖拖起我的手就要过去,我赶紧拒绝了:
“不,不了,太久没见,有点生疏了,免得彼此尴尬!”
“呵呵,那也是。龙伯伯老了很多,记得我上小学那会他多帅啊!唉…这些年他过得很不好,先是他妈妈中风瘫痪多年,后来…他这次也不是专程过来看我们的…”
“嗯…怎么啦?”
“他的第二孩子,你看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孩,三岁开始就得了自闭症的,治了好多年都没有治好,好像因为这个他也和老婆离婚了,大女儿跟妈妈走了,这个自闭症的儿子归他,这些年心思都在这儿子身上了,啥事也干不了…”
欧阳靖后面说了什么话,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多年挤压在心头的疑团顿时就恍然大悟,稍稍梳理一下前因后果,一切就清楚明白了。
啊!啊啊!啊啊啊!
原来…原来…原来如此!
龙斌啊!龙斌啊!
原来,这些年,你过得那么,那么苦啊!
谢师宴以后,欧阳靖说还有余兴节目,可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参加了。
与其说是一场谢师宴,倒不如说是一场主人家和亲戚朋友们的集体狂欢。欧阳靖和他的同学朋友们趁着几分酒意大声地谈笑风声,欧阳钧则和一帮亲信亲属不断地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父子俩都成了酒桌的中心,喝得脸红耳赤的。
倒是把一桌不善言谈又不懂交际,还临时凑成一桌的老师们晾在了一边,因为大部分老师都不太喝酒,喝点了汤和饮料,再吃完一口饭就差不多了。
您好,请问天涯一路同行有个文章《傻蛋和傻蛋》您能找来吗?作者叫摆地摊卖小孩儿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