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不是常常说吗!理解万岁!我理解好儿子。”瞿老爸同情地说。
“只有你老爸理解儿子,世上谁能理解儿子?爹、妈,他们都不理解儿子啊!中队长理解儿子吗?中队长老婆理解儿子吗?见鬼去吧!他们都不理解,我的苦处向谁诉说?”方正儿子伤心地说。
“孩子,别哭了,你哭得老爸心里难受!我们这类人的苦处向谁诉说?天生的啊!动物界也有。我在想老爸老了怎么办?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老婆没了,女儿不来往了,指望谁?”瞿医生担心自己的后事了。
“放心,老爸老了有我,我会照顾老爸。”方正保证道。
“儿子,有你这一片孝心,爸就满足了。”瞿老爸听了儿子这一翻话,泪水也涌了出来,方正见子帮他擦去泪水,父子俩又一次紧紧的抱在一起,哭在一起。
☆、第八章
瞿医生回到家里,又兴奋、又伤感、又惆怅,兴奋一瞬间,伤感和惆怅却是交织在一起。兴奋的是荆州相会,他俩有了更深的了解,有了一次心灵的碰撞,真正尝到了父子情深的感觉,向深层次发展,但这种兴奋感却是稍纵即逝。伤感和惆怅却是萦绕在他俩心头,挥之不去,却是招之即来。儿子肯定要结婚,瞿老爸也劝儿子结婚,并打算回武汉后在医院里,帮他寻找一位合适的好姑娘,可他心里矛盾极了。儿子结婚了,他俩人见面的机会更少了,也不方便了,何况,两地相隔遥远。儿子也明白瞿老爸的心思,内心深处并不想儿子结婚,表面还是想劝儿子结婚,不结婚是不大可能的,这种矛盾的心里,一直在折磨着瞿老爸,极大的伤害了老人。他们心里都明白,现在他俩的情感到了如胶似漆的境界,怎能分手呢!特别是像瞿老爸这样的人,走过婚姻死胡同的人来说,来之不易的幸福更不能放过。但他又怕儿子结婚了走他的老路,瞿老爸处于一种尴尬的局面。
结婚吧:一害自已,一害女方,不结婚吧!家庭、社会压力都大,又没有“性趣”,两难境地。那天晚上,临分别的时候,方正儿子还在挽留瞿老爸:“还住几天吧”。瞿老爸是想再住几天,可他心细,把账一算,数目还是不小,宾馆费用一天一百,吃喝拉撒一天一百,两项开销一天两百,五天花去一千,来回路费还不算在内,真是一宵值干金。瞿老爸有点舍不得,当然,这钱也不要他出,但他还是心疼,“还是走吧!你又不是老板,更不是大款,这开销太大了。”瞿老爸叔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古城荆州,他也不知道何时再返荆州?
自从瞿老爸走后,方正坏小子像失魂落魄一般,白天的日子还好打发一些,上班执勤、讲交通规则、扣车、罚款,没完没了的事,可一到晚上日子就难过了,只好和同事们喝酒、打牌,消遣度日。
自从认识瞿老爸后,方正儿子有了精神支柱,眼神不再茫然、不在漂渺、不再到处寻觅、心中不再忐忑、不再坐立不安,但这种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下面紧挨着的是现实。他俩相隔甚远,见一面很难,分别亦难,那天分别的时候,瞿老爸上汽车了,儿子眼泪瞬间流下了。他真想跳上车冲上车,抱住老爸,与老爸一起返回武汉。
汽车缓缓地滑出车站,当他与老爸挥手告别时,老爸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一种无奈的眼神、一种求助的眼神,一种生离死别的眼神。
眨眼功夫,国庆节到了,原打算方正来武汉过国庆,谁知刘强森队长不同意请假,国庆忙,要加班,瞿医生去荆州也不方便,住宾馆消费大,只好作罢。前天晚上有一位长沙老网友杨司机要来武汉玩,想看看《东华园》,体会一下“同志”澡堂的氛围。瞿医生去过一次,他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情,那里还是很文明的,也很讲礼貌,如果彼此合得来,他们有一些小“动作”,比如接吻、抚摸、拥抱,再大一点的“动作”,就上二楼三楼包房去了,三楼还有其它活动,打牌、看电视、品茶,费用都不高。瞿医生去过《东华园》后,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思想真的解放了,宽容地对待“同志”这个群体,给了他们一席之地,就是80年代这样做,还是大逆不道,也是不可思议的话题。
长沙杨司机与他聊过很长一段时间了,两人观点一致,命运却是一样的坎坷。他俩只是作为网友交谈,很聊得来,“同志”知己而已,因为他俩都只是喜欢年轻人,互不干扰,处于同情,思想共鸣。况且,一个人过国庆节也真是无聊。国庆节的第二天杨师傅从长沙坐大巴车来了,据他讲是坐的徒孙的便车,没花钱。因为杨师傅多次来过武汉,轻车熟路,一下子找到了瞿医生。杨师傅略比瞿医生高一点,大两岁,长得黑黑壮壮的,一看就是劳动人民出身,干体力活的,老茧还没褪去,与瞿医生形成鲜明对比。杨师傅还给瞿医生带来了一大瓶蜂王浆、黑木耳、香菇,两个人年纪相仿、经历相同的人见面,话自然多起来了,彼此感觉不错,也有很多共同语言。除了吃饭,他们一直不停地在聊,聊的最多的话题,当然还是“同志”,聊他们三十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是怎么处理与老婆的关系?瞿医生讲他结婚几年就离了,杨师傅还在维持这半死不活的“婚姻”,聊到伤心处,两个老头竟抱头痛哭。第二天瞿医生带路去了《东华园》,说好了的,瞿医生就不进去了,还嘱咐杨师傅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