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讲的都是真心话。”杨师傅补充道。
“所以我想好了,我们这几位老人,已经是倒计时了,抓紧时间,享受生活,享受人生。”瞿医生动情地说。
“我总算找到归宿了,老哥说到我心坎里了。我哥俩住在这儿,互相也有个照应,颐养天年,再美不过了,不是有个歌叫“最美不过夕阳红”。老弟,你说呢!”杨师傅高兴地说。
“去年,我就与瞿老哥商量好了,我这里也是瞿老哥“梯队建设”的一部分,你们都当居士。”宏远法师说,“瞿老哥一个人过,又孤独、又寂寞,特别是夜里病了,真是没法。瞿老哥说他有一次夜里病了,高烧三十九度,又吐又拉,真是叫天天不应,在这里总有个人关照吧!再说,他女儿跟他关系也不好,空巢老人,一个人独居非常危险!”宏远法师无不担心地说。
“是啊!年轻人是无法体会的。”杨老哥说。
“好了,我们走了,各位施主早点歇息了。”宏远法师领着徒弟志福和尚离去,“阿弥陀佛。”回头用一只右手打拱作揖状。
瞿医生和杨师傅进了各人的房间。
一进房间,方正儿子说:“老爸,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从家里搬出来,就是想与老爸厮守在一块,你怎么又要住庙里?我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成了孤雁!”
“怎么成孤雁呢?我两边住。你总得结婚呀!又过了一年,又大了一岁,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父母着想。你不是说,你妈妈都不敢出门了,走到哪里别人都问,你儿子什么时候结婚?不能再拖了啊!”瞿老爸说,“从内心讲,我不想你结婚,但从道义讲,我还是劝你结婚。”
“爸,我的叔叔,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看上千和尚?还有他的徒弟和尚,两个和尚又白又胖的,抱着多舒服。”方正儿子满脸醋味地说。
“儿子,你曲解了老爸的意思。老爸爱你还爱不过来!怎么会不要你?如果要找别人,我早就到北京找那个给我写诗的人,还记得那首诗吗:当你老了的时候/我是你的拐杖/我是你的轮椅 /我推着你……人家可是个大老板,比你还胖,一米七,九十二公斤,我也没动心呀!儿子。”
“爸,你比不上人家孙教授疼我,他一切随我,还给我出主意,说找个“拉拉”对付爸妈。可你,和我爸妈唱一个调子,结婚!结婚!我听厌了,烦死了,我是个纯“同”啊!为了您,也为了我,才搬出来住,老爸你要理解我,我的亲爸。”方正哭丧着脸说。
“不结婚又怎么办?儿子,你结了婚,还可以上庙里来找老爸,我搬来庙里住,也是为了你呀!你来这儿还方便些,还可以跟宏远法师逐步建立感情。今天我问了他,他说他对你印象很好,你也给我说了,喜欢千和尚。如果是这样,我的“梯队建设”就从你这儿种“试验田”了,老爸上天了,也就瞑目了。我这也是为全国恋老同志,开辟了一块新天地。”瞿老爸解释道。
“爸,亏你想得出来,你这是给恋老的同志带来福音,这是你的一个网友对你的评价。”方正儿子说:“好吧!我观察一下。”
“再过两年,爸都七十了,宏远法师还不到六十,身体又壮实,又是你喜欢的年龄,也是你喜欢的体型。老爸不会吃醋的。”
“你真是我的好老爸,一切都为儿子着想。”方正儿子上前搂住了老爸,疯狂地亲起来,一把把老爸抱着,坐在自己粗壮的大腿上,“这样的老爸,全国难找。”
“儿子,我也不是凭空想出“梯队建设”的,是多次跟别人聊天,悟出的一个道理,工厂里,政府部门也不是搞什么接班人吗!一个道理,我是经过这样悟出的道理,是深思熟虑想出来的,不是异想天开,凭空捏造。”瞿老爸真诚地说。
瞿老爸讲了一段故事:哈尔滨一对老少恋。这一说,就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没有网吧,没有“同志”吧,更没有“同志”澡堂,当然也没有“会所”之类的外来产物。这一对“老少恋”是在公交车上认识的,他们每天同乘一趟公交车上班,日久天长,互相认识了。有一天堵车,公交车上一片漆黑,两人很自然地走在一块攀谈起来,通过交谈才知道,他们两家厂相隔不远。年纪大的,五十多岁,是个会计师;年轻的是个钳工,才二十一岁,老会计主动抓住小伙子,假装站不稳。小伙子趁机抱住老会计,“老会计,站住了,别倒了,你身体好胖,又壮。”小伙子趁机摸了老头子胖肚肚,“好喜欢!”
老会计听了小伙子说“好喜欢!”,像下了一道命令似的,他更是大着胆子,抱着小伙子,
小伙子脸胀的通红,幸亏车箱里无灯,那一晚他俩好上了。老会计本来有两个儿子,又认了他一个干儿子,他老伴还高兴地对别人说,这个干儿子,年龄上算正好排老二,比我大儿子小两岁,比我小儿子大两岁。他们相好不用说了,三十多年过去了,老会计八十多岁去世了,他还没结婚,也不想结婚。现在,他也学会了上网聊天,找老头子认干爸,人家不能接受,嫌他年纪大了,年纪轻的认他做干爸,他又不干,说不能接受,这种处境多么的尴尬,多么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