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武昌火车站售票处,方正跟着一群人排队购票,轮到他的时候,一位女售票员问方正:“你去哪里?”
方正下意识地说:“随便。”
女售票员听了,几乎大声笑着说:“随便?随便是哪?我卖票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一个买随便这个地方的人。”后面几个排队买票的人也笑成一团。
“你倒底去哪里?”女售票员继续问方正。
这时候方正才猛然清醒过来,刚才怎么了?
“买一张最快发车的火车票。”
“马上开车的有,是去北京的,Z12次武昌至北京西站。21:09发车,运行时间9小时56分,7:05到达北京西站。就去北京的,可以吗?”
“嗯,北京就北京。”方正付了车票费,急急忙忙跑道检票口,顺利上车了。
坐上去北京火车后,方正脑子一片空白,到北京去哪?投靠亲戚,没有。找同学,也没有。他经过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一个去处——杨叔叔和汪新。他们不是在北京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吗?先去他们那儿落落脚,也好,找杨叔叔、汪新他们告瞿老爸的状,喜新厌旧,也好出出闷气。主意己定,他从手机中翻出了杨叔叔的手机号,立刻给他挂了一个电话:“喂!杨叔叔,我是方正。”
“啊!方正,你在哪?”杨叔叔大声问道。
“我在火车上,明天上午七点多一点到北京西站,请告诉汪新哥。”
“好的,我告诉汪新,让他跟你讲话。”杨叔叔高兴地说。
“方正弟,我听到了,明天早上七点,我们去西站接你,一路顺风。”汪新愉快地说。
“好的,谢了。”方正收起了手机,他的心放下了,到北京有着落了。
己是晚上十点多了,再过九个多小时,就到北京了,方正看了一会报纸,感到无事可做,手枕在茶几上睡着了。
广播里放出了悦耳的音乐,伴随着播音员悦耳的声音:旅客们;北京西站到了,有到北京西站下车的旅客,请你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方正背上简单的行李,随着人流出了北京西站出站口,果然杨叔叔和汪新站在那里向他招手,杨叔叔手里拿了一瓶冰冻矿泉水,迎了上来,汪新拿着一把大纸扇,不停地给方正扇风,北京的夏天也够热的,己进二伏了,比武汉还热。
他接过矿泉水猛喝几口,身子感到凉快心里却又热乎乎的,还是我们同志之间能够理解却又无比温暖。杨叔叔在前面开车,几十年的老司机,轻车熟路,带上一幅深咖啡色墨镜,更显老当益壮,神气活现。
汪新与方正坐在后排,两人拉起了家常,自罗汉禅寺一别,喝“禅茶”、讲经法,又有两个多月了,彼此还有好多话要讲啊!也无从讲起。
“这富康车是租来的?还是自己买的?”方正随意问道。
“上个月才买的,杨叔叔说租车不合算,一天好几百,也不体面,上门谈业务,咬咬牙买了一辆。杨叔叔拿出了他多年的积蓄三万元的养命钱,我老爸也从牙缝中省出的二万元,也汇过来了,最近处理了一笔画家村的房屋纠纷案,赚了一笔,连买车、办手续,共花了十万。”汪新自豪地说。
“行!汪哥,不简单,北漂两年,鸟枪换大炮,我真羡慕你们俩,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这印证了一句古诗,梅花香自苦寒来。”方正羡慕地说。
“过去我们也难啊!你是知道的,我和杨叔叔过的是什么日子!东躲西藏的,到处逃难,这还不说,那姚胖子硬在我头上拉屎拉尿,我忍气吞声也不行啊!瞿叔叔去长沙三次调解,也无济于事,解决不了我俩的问题,最后摊牌,两败俱伤。还要感谢你,穿上警服,带上电棍来北京救杨叔叔,你真是足智多谋。”汪新一口气讲了这么多,欢乐之情,溢于言表。
“方正儿子不把我救出来,这把老骨头早化了啊!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啊!”杨叔叔补充,“感谢你们一对啊!”
“谈谈你吧!这次来北京干什么?”汪新关切地问道。
“先不谈我,晚上再聊。”方正喜洋洋地说,“别破坏了我现在的好心情,好久没来北京了,这次来,好好逛逛,散散心。”
“也好,上次来北京,为了我的事,哪儿也没去玩,连北京烤鸭也没捞上吃,我建议去前门大街全聚德烤鸭店,这个店最正宗,怎么样?”杨叔叔兴致勃勃地说。
“好!就这么定了,去前门烤鸭店。”方正高兴地说。
前门烤鸭店,店面不大,古朴典雅,食客拥挤不堪,他们在二楼拣了一个座位,享受烤鸭的美味。
“我听叔叔说,姚胖子在昆明经营玉器,事业有成,但是,体操教练还是离他而去,也过得不顺心。”方正说。
“不值得同情,毛主席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就是这样的人。”杨师傅鄙夷地说。
“瞿叔叔善良,还主动联系他,还建议他复婚,为了女儿,明确告诉女方,今后自己的性生活方式,如果得到女方同情、理解,可以复婚,毕竟责任在我们这边。”汪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