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放心吧,你快回去吧,回头别说漏了,”杨九郎点点头,拍拍他后背,送他下了楼,看他上车离开才放心。
送走了凌九夜,杨九郎又回到了康复室门外,也不看,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着,待他康复训练完了,护士喊了,才起身进去,瞧见张云雷已经坐在轮椅上了,推他回病房。
因为剧痛,张云雷的精神和体力都已经耗尽了,坐在轮椅上不吱声,回了病房,才在杨九郎的搀扶下重新躺好,放松了身体。
杨九郎不问,也不说话,只是去拧了条毛巾给他擦脸,擦身体,他这人有洁癖,最受不了浑身臭汗了,现在不能勤洗澡,只能给他擦擦,待给他擦干净换了衣服,才把水杯递过去,“喝点水吧。”
张云雷闷不吭声,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觉得满足了才递还给他,侧身去拿手机,突然愣了愣,“辰儿来了?!”
桌上就他自己的手机了,张云雷瞬间觉得不妙,抬眼去看杨九郎,却见对方挺坦然的,怔了一下才道,“你遇着他了?”
“啊,我回来给你拿毛巾,瞧他来了,就把手机给他了,”杨九郎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眼睛眨也不眨,反应的可快了,“我说你去做检查了,得段时间才能回来呢,让你瞧见他折回来肯定又要担心了,嘱咐他回去好好歇着,好不容易哄骗过去了,对了,等你歇够了吃完晚饭,给他打个电话啊,我跟他说你晚上会告诉他检查结果呢,别给我露馅儿了。”
他说的很合理,张云雷没觉出什么问题,信以为真了,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被他发现了,要让他知道我做康复没告诉他,指定又得生气了。”
杨九郎给他扒了个橘子,低着头扯了扯嘴角,小心没让他发觉,才道,“你都知道他能生气,干嘛非得瞒着他,就告诉他得了呗,那你瞒的了一时,能瞒一辈子啊,早晚他得知道你开始做康复了,这半个月过去怎么办,你还能再让他歇半个月啊?”
张云雷也知道这样不好,但不想让凌九夜再为自己担心了,这几个月他忙前忙后,四处奔波演出,还得回来照顾自己,已经亏欠他很多了,要是让他瞧见自己康复那么遭罪,指不定又得怎么心疼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慰自己,实在是过意不去,“翔子,我知道你意思,可我不想让他操心了,想让他好好歇歇,不瞒你说,我觉得欠他太多了,从一开始,就一直是他在付出,我在接受,辰儿太好了,好到有时候让我觉得自个儿都配不上他,亏欠他,想给他更多,让他觉得幸福,觉得高兴,可你也知道,我什么都没有,论钱,论吃喝,我比不了他,论外形,论脾气,我又没他那么优秀,我能给他的只有这颗心了,现在连这副身子都这模样了,我还能给他什么啊?要让他知道我为了康复这么遭罪,他背地里又得为我伤心了,我不想让他再难过了……”
杨九郎听着,心里也挺难受的,这俩人都是为了对方着想,却不想想自个儿的模样,外人瞧着只有心疼和不忍,却不能拆穿,叹了口气,把橘子瓣递过去,安慰道,“我知道,辰儿对你的好,我们都瞧在眼里了,可你也别这么想,你跟他又不是图那些吃穿的,那要辰儿现在没那些个外在条件了,你就能离开他了?感情这事儿没什么谁付出多谁接受多的,今儿要换了辰儿病了,你不也得停工照顾他吗,你就能把他一人扔医院继续演出啊?”
“那怎么可能呢,我宁可不上台了,也得先照顾他啊!”张云雷赶紧说道,又不乐意的看着他,“干嘛咒他?你别胡说。”
“诶呦,你看看这护的,还说配不上他呢,你都能为他花好几万买手镯了,还觉得自个儿比不了他啊,就冲这花钱的劲头儿我都知道他是你真爱了,换了谁有这待遇啊,那大褂一套套的给他做,那首饰衣服也不吝啬了,甭管什么奢侈品牌都能下得去手了,也就你求我当你搭档的时候见过你这架势吧,再上哪儿去找啊?”杨九郎咂了咂嘴,故意逗他,不想让他想那么多,他本来就心思重,要再胡思乱想的,又不知道要琢磨什么了。
“你吃醋啊?”张云雷一下乐了,觉出一股子酸味儿来,撇了撇嘴,“告诉你吧,吃醋也没用,谁让辰儿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儿呢,你是我兄弟,跟他争什么宠啊,别跟孩子攀比啊。”
“行,我是你兄弟,那是你爷们儿,成了吧?现在知道人家是孩子了,平时撒娇耍赖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人家比你小两岁啊?好意思说呢~”杨九郎朝他翻白眼,故意逗他,俩人说说笑笑,早已没了之前的沮丧和愧疚。
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人都说,患难见真情,张云雷觉得,这次的事故,让他看清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
那都是一颗颗的真心,没有一丝弄虚作假,完美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