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店如期开张了。
其实也谈不上是分店,因为经营的系列和主店有着很大不同,规模不算大,我也放心交给顾梦颖管理。
开张的前几天,每到下班小颖都会过来请示一些很小的细节问题。其实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很多甚至电话都不用打,她就可以做主了。
我认为她是醉瓮之意不在酒,可能后来她也感觉出来我是故意把她吱开,她心情不大好受。
为了躲她,我领马小强去了趟深圳参加一个交易会,
那是马小强第一次出远门,也是他第一次坐飞机。
他很激动,也有点小紧张,紧紧地跟在我后面,生怕和我走散,去登机口的路上还不停问我,这个飞机大吗?会不会很颠?晕机了怎么办?
飞机起飞时,他闭上了眼睛,紧抓我的手。平稳后,他慢慢睁开眼,兴奋地贴在玻璃窗,盯着窗外看,喃喃说,真高。
途中,空姐过来送饮料,我每样要了一杯。
他悄悄问我,飞机上很贵吧。
我说不要钱,免费。
他突然就冲空姐说,我和他一样,一样要一杯,不,两杯。
我一抖,嘴里的饮料差点喷出来。
到了深圳,我们和吕辉见了一面,他请我们吃饭。
吕辉劝我喝酒,马小强不让我多喝,夺我酒杯,你少喝点,明天还得早起。夹菜时,我不小心把辣椒和菜夹一起,正要往嘴里送,马小强阻止我,用筷子把辣椒一根根挑出来,用唠叨的语气说,也不看着点,你这两天不是嗓子痛吗。
把敏感的吕辉都看呆了,他说,你俩感情好啊,到哪都成双成对的。
对于我和马小强的感情,我现在变得不怎么介意别人的目光了,我说,是啊,我俩双宿双飞。
马小强更有意思,一本正经地更正,双宿双飞?不是比翼双飞吗?
分手的时候,吕辉还是没忍住,问,你俩什么情况?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
吕辉听得一楞一楞地,还是有点不相信,说,你可别扯了,就你瞅万丽丽那眼神,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见我不像是开玩笑,才又拍拍我的肩膀,靠,我没走偏,你反倒走偏了。
深圳很漂亮很现代,一到晚上到处流光溢彩,车来车往的。
马小强对什么都感到新鲜和新奇,像只企鹅气宇轩昂出现在深圳的街头,满脸流光溢彩,眼睛也总是放射出灿烂的光芒。
在邓小平画像面前,他不停问,那个圈圈就是在这画的么?
在世界之窗的伊斯兰阿拉伯广场参观时,他突然神色凝重,盯着那个咖啡壶看了半天。
我说,你想不想去麦加朝觐。
他说,想,当然想,谁不想呢。
我说,那我以后领你去好不好?
他看我一眼,算了,咱俩这辈子就别想着去麦加了。
我就不说话了。
他甚至变得不避讳和我亲热。
坐地铁,人很多时,他就静静地拥抱我,象两条粘在一起的沙丁鱼。下了车,他会牵着我的手走出地铁。
我们打车去小梅沙看海,路途比较远,还要经过山地,我们在后面坐着,他会依偎着我,手挽着我的胳膊,下面热烘烘的大腿担在我的腿上,先是一条腿,后来两条腿都上来了,整个人都猴在了我身上。这是热恋中的景象,看得出租车司机目瞪口呆。
我一面陶醉于他对我的亲热,有点飘飘然,一方面又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在外人面前。
到了梅沙湾,我说,你刚才也太大胆了。
他却满脸的不在乎:“怕什么,他又不认识咱俩。”
也是,不过和他比起来,我反倒成了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他恰恰相反,是语言的矮子,行动的巨人,很多事情做出来让你忽然吓一大跳。
这是马小强第一次看海。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很是兴奋,拉着我的手在梅沙湾跑,大声喊我的名字。
到梅沙湾之前,本来没有太阳,到了之后太阳突然出来了,光线很足,离我们很近,很像特意为了照耀我们才升起来的。
我们还看见一对小情侣,俩人打着赤脚,男的背着女的在沙滩慢慢地走。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女的开始咯咯地笑,越笑越大声,笑着笑着,他们就倒在沙滩上滚成一团。
我对马小强说,你看看,你看看。
马小强说,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他们怎么回事,不是背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滚起来了?
他说,我怎么知道,管别人干什么。
我凑过去小声地说:“你说他俩不会脱光了……”
说着,我若有所思看他一眼,假装过去脱他衣服。
他一惊,说:“你想干嘛!”
我坏坏地笑:“脱你衣服啊。”
他白我一眼:“脱我衣服干什么?”
“做爱啊!”我凑过去小声地说,“他俩在那头做,咱俩在这头做……别说你怕了,刚才在出租车还挺大胆的,这会儿就认怂了。”
他被我激将住了:“我脱了你敢做?”
我反激将他:“你敢脱我就敢做。”
“真的?”他满怀疑惑问。
“真的!”我信誓旦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