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毕业了,我经常要回学校忙毕业设计。有一次在学校呆了好几天没回去,他竟然跑到学校来找。看见他我很惊讶,问他你怎么来了。他就愤愤地说,60路车好奇怪,上车要我投2块,下车还要我投2块。我们出去吃饭他还纠结这事,一个劲说,这是公交车吗,上车下车都投币。我就拽了拽他,行了,这是高新区,打车30块还下不来呢。他就不说话了。
每次从学校回来,他都会把我抱住,温情地说,我想你了。
我说哪里想了?
他就用那个部位在我身上蹭,说,能想的地方都想了。
我们会在一个被窝促膝而谈至深夜。马小强似乎有满肚子话和我说,叨叨絮絮,我倒是喜欢他附在我耳边说话的感觉,像春风徐徐吹,不过听了半天,也没说什么,只听得他说他在单位怎么怎么了,下班看见什么什么了,所见所闻,事无巨细。
有一次他给我讲他一个同事中午趴桌上睡觉,口水淌了一桌子,他还用手机偷偷拍了照,问我想不想看。
我困得不行没接话,他就拍我脸,问我,哎,你在听吗?
如果他不说话,我在说话时,他始终面带微笑看着我,然后不断点头。偶尔也会插一两个字:恩,对,没错,是这样。
他甚至会给我剪脚指甲,把我的两只脚担在他的大腿,一只脚指头一只脚指头地剪着,剪得很慢、很轻、很细心,我的手在他的掌心轻轻被摩挲,身体也慢慢松弛下来,渐渐就这样睡过去了。
恍惚中,我也会想,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爱上我了的节奏。
每次回学校,他都要千叮咛万嘱咐:“轩子,你要再敢找这种人,我就……”
“你就怎么样?”我盯着他看。
“我就阉了你!”他不紧不慢地说。
我也不紧不慢说:“阉了我好,我顺便做个变性手术。”
他接的更狠:“我看行,我娶你,大摆三十桌。”
我一惊:“你真愿意娶我?”
他看我一眼:“废话,你都成人妖了,除了我也没人愿意娶你啊。”
我说:“你想想看,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和马宇轩完全不同的人,走路一扭一扭的,还时不时翘兰花指。你喜欢这样的马宇轩?”
他头也不抬:“无所谓,只要是你。”
感动像海浪涌来。
我说:“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做个女人,然后风风光光嫁给你,咱俩在东明一条街摆上一百桌,谁都可以来喝咱俩的喜酒。”
他却说:“算了,你要真是个女人还不一定看得上我。”
我说:“你不相信我?”
他看我一眼:“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我说:“切,这话说的,你凭什么不相信自己,你看你多帅啊,身材多好啊,屁股多翘啊,你不仅外貌好,心地也善良,为人还塌实,工作更是勤勤恳恳……”
“行了你!”他打断了我,“再说我就钻地洞了,我知道我自己的斤两,可能在你眼里是个宝,在别人眼里连根草都不如,我都搞不明白,我身上哪点吸引你了,遇到你也算是我这辈子的福分,就不要去想下辈子的事了……”
我紧紧抱着他,凑他耳边说:“宝贝,相信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用我的生命去爱你。”
他就抚摩我的头发,轻轻说了句:“行了,我知道了,走吧,我送你到站点。”
本来,我和马小强,听从着各自的命运安排,在不同的道路上踯躅前行,一个偶然的机缘巧合,我们第三次走到了一起,我也第三次爱上了他,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爱上我,但起码,在目前这段时间,我们是难舍难分、形影不离的。仿佛,这就是爱情,我期盼已久的爱情。
不过,马小强对我的接受还是半遮半掩的,不敢在一些公开场合表达亲热。
比如,我们和小雅三个人去了东风湖滑雪,有一次他牵我的手往下滑,我摔倒了,把他也拌倒了,我倒在他身上,突然我就紧紧抱着他,我说,你亲我一下,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行了,回家亲,小雅在旁边看着呢。
情人节那天晚上我们去看了电影。
出来的时候,他很是不好意思,一前一后走得很快,假装不认识我,到了外面,有个女孩向我推销没卖出去的玫瑰。
“帅哥,买几朵玫瑰送给女朋友吧。”
我说:“我没有女朋友,旁边男朋友倒是有一个,要不你问问他,他如果要,我就买。“
那个女孩看我一眼,又看马小强一眼,说:“哥,你就要几朵送女朋友吧,反正也不要你掏钱。”
我说:“他也没有女朋友。”
“想追的呢,想追的也没有吗?”女孩急切地问。
马小强心地善良,看不惯我逗人家,拽着我就快速走,走了好远才松开我,恨恨地说,你又不买,逗人家干嘛。
“谁说我不买了,我本来就打算买几枝送你的。”
“送给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女的。”
“今天是情人节啊,你是我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