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一会儿，凌一华又被一道题难住了，犹豫一下，抬头看向他，“爸爸……”
“怎么了？”张云雷扭头看他，有点奇怪，“什么事儿？”
“这道题怎么做呀？”凌一华指着题期盼的盯着他。
“……”张云雷怔了怔，顿时觉得脑瓜儿疼，比听董九力唱歌还疼，自个儿这学历，哪能算的了五年级数学题啊，尤其现在这数学，太可怕了，瞅了半天，题都看不懂，干笑一下，“乖乖，待会儿问你舅舅吧啊，爸爸这水平真不行……”
“哦，”凌一华略有失望，目光里充满了安慰，“没关系，爸爸以后我教你……”
“……”张云雷只觉得被儿子噎了一下，尤其那一副怜悯的目光，这要不是自己儿子，他真想抽过去了，苦笑一下，“乖乖，爸爸这把岁数了，不用学数学了，你好好学，将来给爸爸长脸就成，啊？”
“但是爸爸算账挺快的啊，”凌一华咬了咬笔帽，叹了口气，“我还以为爸爸是学会计的。”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张云雷只差没翻白眼了，他也不能告诉孩子，自己算账快那是因……
抠？
……其实也没那么抠，哼。
等凌九夜把饭都弄好了，韩他俩一块儿过来吃饭，吃饱喝足，该干嘛干嘛，寻常的日子虽然平平淡淡，但却很满足。
凌一华眼瞅着要小学毕业了，张云雷特意跟他好好谈了一次，征求他以后的路想怎么走，孩子喜欢相声，可这是一辈子的事儿，哪怕现在还小，总要听听他的意思，但让自己欣慰的是，他坚定的要继续学相声，哪怕初中学业再重，都不肯放弃。
张云雷挺感动的，说白了，相声其实是他们强加给凌一华的，如果不是给自己当儿徒，他或许可以不用这么天天的练功，可以享受写完作业之后的玩耍时间，也可以跟同学出去玩，而不是每天泡在小剧场里，跟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听戏喝茶。
但人生就是这样，你不知道会在什么时间喜欢上什么人，什么事，什么爱好，也不知道会突然被某个人，某件事，某种爱好潜移默化，当你察觉的时候，已然无法离开，成了命。
凌九夜知道他跟凌一华聊过了，对外甥的事情，自己很少插手，就为了给他们父子更多相处的时间，让他们成为真正的父子，现在看来，不只是成功，简直是命中注定的。
周末凌一华照例来家里住，可惜孩子休息的日子，张云雷多半都在忙，偶尔能一起吃个晚饭都是奢侈，他也不寂寞，在家里陪舅舅，一起聊相声，还能听到他们师兄弟以前的小故事，特别有趣。
话题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又说到了张云雷身上，凌一华犹豫一下，认真的看着凌九夜，有点欲言又止，“舅舅……”
“怎么了？”凌九夜瞧出他有话说，心里早就有谱儿了，鼓励道，“问吧，你马上就小升初了，是大孩子了，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凌家人很早就出国定居，除了过世的老爷子，一家子都被西方文化浸透过，对各种话题都不在乎，尤其是感情问题，该让孩子了解的，必然要让他明白。
“舅舅……你跟爸爸……真的是情侣吗……”这事儿其实他早就想问了，回去问了妈咪，得到了正面回答，也问过爸爸，虽然被含糊过去，可凌一华看出了张云雷的态度，只是想确定一下，赶忙事先声明，“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没事儿，你现在都这么大了，也应该知道了，”凌九夜倒不在乎，其实这种事最好早点跟凌一华解释清楚，他逐渐进入青春期，对男女性别开始懵懂在意，万一耳濡目染就糟了，解释清楚对他也是有好处的，认真看着他道，“我跟你爸爸的确是情侣关系，我很爱你爸爸，你爸对我也是认真的，我们在一起这十多年，依旧感情稳定，只是出于外界因素无法坦白，你懂吗？”
“我懂，妈咪跟我说过了，她说爱情不分国界，不分性别，不分年龄，不分高低贵贱，还说你们的感情会比她和我爹地更艰难，所以才会走的更长远，”凌一华赶紧表态，生怕被舅舅误会了，抬眼看他，“我很喜欢爸爸，也喜欢舅舅，你们如果能一直在一起，我特别高兴，真的。”
凌九夜不得不感叹自己父母的教育水平，也感激父母的理解，姐姐的爱护，如果没有家人，他跟张云雷或许会走的更加艰难，但却不会放弃，感激的看着外甥，“现在咱们是男人和男人的对话，不是舅舅和外甥，不管怎么说，我很感谢你能接受我们的感情，等你长大了，遇到那个让你心动的人，就会更明白我此刻的感受了。”
“我懂的舅舅，学校里也有很多女生给我写情书，可我不喜欢她们，所以把信都退回去了，”凌一华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妈咪告诉我，退回去的时候不可以让人瞧见，只要偷偷还给女生就好，不要让别人难堪，我都单独还给她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