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在单位一样,带上水杯,毛巾,我知道玩的过程中需要。
乒乓室应该很久没人来过,就冲李主任平常的脸色,估计也没什么人愿意和他开口。简单打扫了一下,他就嚷嚷着开球。
两三个回合后,看出岳刚只是爱好者,爱好运动而已。更多时候,我只能把球挑高,等他挥起板猛扣。当然扣上扣不上还得另说。
房间里只听到他吼吼的叫声。
一会儿,岳刚热得满头大汗。
“先脱了衣服,哎,你不热吗?”
“你先脱吧,我一会儿。”我捏着球,看他解开扣子。
岳刚甩掉外衣的同时,扭过脸坏坏地笑:“什么我先脱你后脱,怎么听着象”
我呸了一口,将球用力砸在他怀里。
只穿着背心的他,站在对面,甩了甩胳膊。或许是背心太白,或许是腋下毛发太盛,或许是逼人的汗味,我竟有些眩晕。
休息时,岳刚在我身前,擦着汗,喝着水。汗珠从他的颈窝处顺着鼓鼓的胸肌流下,浸湿了白色的背心,背心紧贴身体,隐隐约约能看到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腹部的体毛。
我静静地坐着,细致地品尝空气中弥漫着他自然而雄性的气息。岳刚不时拿毛巾擦擦头上的汗,说:“你可想得真周到。”
“来,帮我擦擦后背,身体怎么这么虚?”
他一边说,一边递给我毛巾,转身掀起了背心。
那一刻,我知道我的身体产生了反应,是面对一个活力四射、健硕坚硬、汗水淋漓的男人身体产生的自然反应。尽管这种感觉很多年不曾有,可一旦来的时候,它便从身体的每个角落,甚至是血液里漫卷而出,冲击着我不知还能抵挡多久的心理防线。
我一点一点给他擦着。宽宽的后背犹如一座山树在我面前,肌肤色泽油亮,就象传说中古罗马战士所焕发的神秘的光,上面毛孔清晰可见,未擦的地方,汗水在灯光下闪着亮,刺得我眯上了眼。
许久,我才从恍惚中醒来,仿佛做了一场梦。
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鄙视。特别是看到岳刚转身心无旁骛的笑,特别是他接过毛巾给我胡噜去额头上不知是运动还是冲动渗出的汗水时,刚刚涌起的欲望竟如潮水般退得无影无踪。
苏醒,有时是生命的继续,有时是折磨的开始。
每一天,岳刚还是那样时有时无地晃动在我的视野中,而内心却不再空白,被他整日整夜恒久地占据着。无法倾诉,无法舒怀,无法表达,跌宕的冲突令我几成病态。
大大咧咧的他并没有察觉到这些,依旧在上课时听到哪位专家一句话,就断章取义地和我嘀咕个不停,直到老师将责问的目光移过来;依旧会在夕阳下的操场手把手身贴身教我打拳,将我反扣在身下,离得很近地问会不会还不会就真摔我个跟头;依旧会双手从前往后撸一把湿淋淋的头发,说不信赢不了我一局,汗珠甩出落在球台上,折射回的光在我眼里五彩斑澜。这时,我定定地看着岳刚,极力探寻他身上所拥有的、神秘的、吸引我的东西,追索眼神中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只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太过清澈,令我在无力抗拒、无从表达又无法割舍中只得选择沉默,选择无言的守望。
下午上完课,岳刚没有象平常那样第一个跳起来,而是缓缓地在前面整理笔记本,一动不动坐着,不说话也不回身。
等人差不多快走光了,他才扶着桌子站起,面带迟疑地对我说:“晚上,你……”,顿了一下,“算了,一会儿再说吧。”然后,拎起书袋一步步往外走,心事重重。
出什么事了?家里的?工作的?生病了?脑子里一串问号。
回宿舍不久,岳刚打来电话:“晚上跟我再出去一趟,别吃饭了。”
“到底什么事啊?”
“嗯,一句两句说不清,我在大院外等你。”
换衣服时,想着要不要跟李主任请假,再打电话问岳刚又觉得没用,他连什么事都不想说,估计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跑到李主任办公室,现编说单位同事来省城出差,晚上叫我和岳刚出去吃顿饭,不知道啥时候回来,请个假。
老李疑惑地问:“岳刚,也是XX监狱的?”
“不是”,我脑子飞快地转着,“是办公事同事的同学,多年没见了,让一块去。”
心想,你再神通,总不能把单位同事的来历也问个底掉吧!
老李反复看了我半天,才点头同意:“早点回来啊,咱这儿离市里远,注意安全。有车吗?”
“应该有吧。”我答应着跑出去。
岳刚果然没在院子里等,而是站大门百米开外的地方,倚着一辆桑塔纳车,象是不愿让人看到,见我出来,他朝我挥了挥手。
“玩什么神秘啊,谁的……车?”手还没抡到他肩上,我才注意到司机位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笑吟吟地看着我俩。
女孩长得一般,但打扮得格外出离。就算春风已过玉门关,在她身上你却绝对能体会到与春风争速的盎然。经过离子烫后异常笔直的长发垂在肩上,黑色的无袖衫包裹着身体,显得曲意玲珑。与还穿着衬衣、外衣鼓鼓囊囊的我们相比,她绝对是时尚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