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城墙就像一位岁月老人,不动声色地静卧在哪里。七彩的霓虹灯把三米多高的喷泉映-射得美轮美奂,林荫边红色绿色的灯光从低处射上去,把那一丛丛一树树的枫叶和竹子渲染得艳丽欲滴。
小桥在这边,溪流在那边,游人在其间。
我一直反感在街上和人勾肩搭背,此刻我紧紧地抓着老韩的手,只有抓住他的手,我才感到踏实。
给老左打电话,他惊喜地说:“小辉,我在八大怪这里。”
听见他的兴奋的声音,我都想返身回去。
八大怪是陕西的旧民俗:房子半边盖,姑娘不对外;面条象裤带,烙饼象锅盖;手帕头上戴,辣子一道菜;櫈子不坐蹲起来,秦腔不唱吼起来。
在环城西苑,这样的旧民俗被制作成很大的木壁画,嵌在长长的白色的回廊上。
老韩去白房子那边抽烟。我转了一圈,朝八大怪走去。
老左正在“手帕头上戴”那耀眼的灯光下四处张望。
我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的现身,很是让老左惊喜了一下。
“小辉,我真担心你不来!”
“我不来你会死的!”
老左还是笑了一下。
“小辉,生日快乐!”。
说着,老左摊开他一直藏在身后面的那只右手。
在手心里面,是一枚已经被捂得有些冒汗的一枚黄色的戒指,连个盒子都没有。
“小辉,我今天一直没有机会把这个礼物送给你,可是,要是我不送你,我这一辈子都心里不得安宁。”
“我不要,也不喜欢。你这样的游戏不好玩,恶心。”
“小辉,你不要这个样子,现在,你别把我当成以前的老左。我也不和老韩争了,你把我当成你哥哥好了。”
“我哥哥多,不稀罕。”
“你稀不稀罕是小事情,我只想给你说,象我这样的你哥,你一辈子都找不到。”
“”
“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走了。”
“小辉,你小心那个张文清,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你一定要小心他。”
“我真的走了,你要记住,那张卡片,用户名是我的名字,密码是我生日。”
“小辉,你把这个拿上吧。”
“我不要。”
“拿上吧,今天是你生日啊。”老左的声音要哭了
“我不要,我不会要的!”
“拿上吧!!”老左真的哭了。
“我不要!!”
我转身就走,老韩还在白房子哪里等我呢,我不想让他着急。
老左却追上来,死死地拽住我的胳膊,把两个东西硬是给我手里塞。
是那枚戒指和银行卡。
我看不接不行,只能接住。
走两步,我转身,一扬手,把东西朝他狠狠地扔了过去。
卡片飘了飘掉在大理石地板上,那枚指环在老左身上弹了一下,就滚到草坪中去了。
我大踏步地走了。
游人三三两两在不远处向这边指指点点。
和老韩走远了,回头,老左还在草坪中弯腰找寻那枚指环。
我很庆幸,今天没有看见田真真。
☆、46
刚出了环城西苑,在路边的时候,田真真就打来电话:“小辉,是不是你刚才见我家老左了?你还有没有道德?你和老韩在一起怎么样我管不着,我正式警告你,我们老左可是有家庭的人。你这可耻的同性恋,今天我抓不着就不说了,下次我要是看见你和老左在一起,可别怪我毁了你那张脸!”听到田真真的话我恼羞成怒,我本来想说,你先把你老左管好再说我,你有啥资格训斥我,我本来想说不等我说话,她就匆匆挂掉了电话。眼泪开始在我眼睛里打转,被这个女人三番五次羞辱,我却不能反驳一句,我甚至想把电话给她拨过去,把我二十五年来所知道的所有难听话象炸弹一样给她扔过去,看她在火光和硝烟里支离破碎,神智失常,甚至直接被送到疯人院,但是,理智又告诉我,这样只能更加激化矛盾。我顿时垂头丧气,象一只被一群猎狗咬伤的狮子,呜呜咽咽顺着小道逃生。
老韩在我身边!老韩在我身边!!老韩在我身边!!!
在老韩过来拉我手的霎那,我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哭了起来。先是呜咽,接着失声,最后哑然了,只剩下抽噎。从始至终,老韩都紧紧地抱着我,一只手揽住我的脖子,轻轻地摸着我的头。他没有说话,一任我的泪水濡湿他的脸,一任我的泪水从他的下巴流下来,打湿他的衣服。等我情绪好点了,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也在颤抖。
起风了,开始慢慢地飘起细细的雨丝,街上行人匆匆,每一个人从旁边经过的人,都有意无意地把我们打量一眼,好在我们站在阴暗的树下,除了来往的车子的灯光能在很短的时间照亮老韩或者我的半边脸外,我们就像独处在旷野上那样肆无忌惮地拥抱着,老韩的怀抱真温暖啊!这一刻,我突然就想,我怕什么,我是gay怎么了,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有死缠人破坏人的家庭,我一定就要被人奚落嘲弄吗?不就是个gay吗?gay就不能见光吗?每个人都在找寻自己的情感慰籍,只是追寻的目的不同罢了,我有啥见不得人的,你们谁要看,尽管过来看好了!想到这里,我就去吻老韩,我要让他们看看,我小辉死都不怕,还害怕给人看?可是,一看见老韩那张端正的脸,看到他那刚才还颤抖现在却满是关切的深情,我还是推开了他——我孤家寡人一个无所谓,但是我不能害老韩!
说真的,这主角写的跟SB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