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六年,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教会我去遵从一种情感法则去生活。从没有人说男人必须找个女人过一辈子!十几年的学校生活,多年的家庭教育,也只是让我学会了怎样在这个社会上谋生,也只是教会了我怎样地与人为善,教会了我怎样死死地抱住一种坚持,坚持不去占别人的便宜,坚持着去做一个正直的人。我从不去想这是不是很幼稚可笑。我的偏执和些许的神经,像一颗小豆芽一样随着滋生。很多儿时的伙伴,不是过早地为人父母,不是在一片黄土地上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在省城的人市上一天赚那百八十元钱。我大学时候的同学,我也很久没有联系了,只是偶尔听说他们其中的谁谁开了公司一飞冲天,也听说谁谁官运亨通靠着裙带关系在某个政府机关部门渐渐有飞黄腾达之势。可是这些都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胸无鸿鹄之志,我只是个小家雀儿。我只想默默地在都市的某个角落不为人知地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我不是个财迷,对政治也没有兴趣,我只知道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同志,我无法证明我上一辈子抑或下一辈子还是个同志,但是,在骨子里,那种对男人的迷恋让我深深地懂得,这一生,我只为一个男人活着,我必须找到这个男人,必须找到我的老韩!
田真真越是对我这样无情,我越是对老韩待我如亲人深深感激与迷恋。
在卫生间用冷水洗脸,恍惚间,发生的一切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这一切的一切,要是只是一场梦该多好!可是,我这一生,已经在这条路上陷得太深,已经无法回头,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老韩,浑浑噩噩间,我又能怎么样?我还不得顺着惯性一路走下去!想到老左,我的心就疼,就会滴血,想到田真真,我却无法对她有一丝恨意,想到老韩,我又由衷地在心底产生无限的温柔。
像夏日傍晚的一场大雷雨缓解了难耐的酷热一样,失声痛哭后,我的心情平和多了。
在镜子前端详了一下被田真真刚才打过的脸,我也才第一次仔细地开始看我脸上的印记。
老韩说得没错,这块不是非常明显的印记真的就像一片蝴蝶的翅膀。
它有一块钱硬币大小,颜色比脸颊其他地方稍微深些。就像谁刻意纹上去的有些精致,仔细分辨,期间还有些许的纹路,那蝶翅就像鼓了力气,随时准备飞走一般。
镜子里的那个人,一头乌黑发亮的钢丝一样的毛寸支愣着,端正略显瘦削的脸颊分外帅气,铮亮的额头,高挺的鼻子,一双嘴唇煞是性感,只是那双眼睛看着我,此刻却无比的忧郁而空洞。正像老左说的那样,这左脸颊上的蝶翅印记,看来让这个人显得一下子就大了好几岁!我知道就是这张脸,假如再过十年,连我自己都会爱上它,它是这样的让人难以忘记,就是这样吸引了一个个人的注意。
我也才深深明白,这样一张脸对一个人的一生意味着什么。
象一只自恋的蝴蝶,打量着这张镜子里的脸,我又惶惑起来,如果没有这张脸,我这辈子会和老左这样纠缠不清么?如果没有这张脸,老韩真的会喜欢我吗?田真真先是惊奇,再是气恼,最后是憎恨,最后巴不得我去死掉,唉,真是害人啊!
我叹叹气,摇摇头。无论我现在怎么想,日子还不是得照常过吗?如果只是担心会给韩梅和韩皓带来伤害,现在未免太杞人忧天了,既然前面的路一抹黑,我先小心翼翼走了再说,老韩还不是在家等着我吗?
想到老韩,我的心又热了起来。
打车到开元商厦。我思谋着给两个孩子买点什么东西。
想着两个孩子一直在父母的感情不和中长大,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不是一个女人,无法带给孩子们像母爱一样的东西,在以后的生活中,我知道,我应该更多地给予他们关心,让他们慢慢打心底信任我依赖我。以前和韩皓在一起的时候,这孩子对我没有丝毫反感之意。可我实在不韩梅大不了多少,难道她那样机密的心思,对我何以忽然和老韩走得这样近,难道说没有丝毫的觉察?想到这里,忽然好想看见她那精明的眼睛正在打探我一样,不由得我心虚起来,脚底板打漂,手心冒汗。
我不知道送个什么东西才能讨好梅梅这样的女孩子。想到自己去曲意讨好一个人,我觉得就像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一时间,我脸红起来。
在首饰柜台前流连,低头看一挂翡翠挂件。那是一件绿色和白色相间的蝴蝶,手工非常好,颜色晶莹剔透。这样的东西,谁见了都会喜欢。
“帅哥,你看啥呢?”,忽然,一个声音直直丢了过来。
声音比较陌生,我没有抬头。
“嗨,韩军他弟!我说你呢!”,那人提高了嗓门。
这话使我不得不抬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