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啊,你就是拿我当外人,你有事情宁愿窝在自己肚子里,也不愿意我给你分担,你不知道你有事情我心里就不踏实吗?”
我抓住他的手,我分明感到这件事情不是小事。“不行,你必须说!”
老韩迟疑了一下:“上届选举的时候,村里一个二愣子从中捣蛋。这个人,在北郊这一带啥坏事都干,还时不时地贩毒吸毒。我当时找了一个机会,把他弄到号子里去了。他也有些路子,可能花了不少钱,重罪轻判,前段日子放出来了。今天下午,他跑去村委会捣蛋,张文清雪屏他们束手无策了。那家伙把各个办公室的门都砸烂了,还扬言要把丢了的面子加倍捞回来。”
“那后来呢?”,我从没有和这种泼皮打过交道,听着那架势,心里都有些发毛,不自觉地把拳头紧紧地握紧了。
老韩看我一眼笑道:“哥得出面啊,哥就说了,这是村委会,在这里撒泼没有好果子吃。那家伙还上来跟哥较劲,没几下就被收拾了,刚好派出所来人了,就给弄走了。哈哈,哥不想说,你却不饶。哥说了,你的那两只眼睛惊恐得跟兔子一样。你害怕了吧?”
我无法不惊悸。我还是摇摇头:“我怕什么?只要跟你在一起,世上没有啥事值得我害怕!世上的事情,还不是一物降一物?你就是他的克星,我相信!”
老韩笑着给了我一个爆栗:“你真不怕?“
我摇摇头。“对于我来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老韩的脸就红了,“小辉,你这样说,哥心里更踏实了!
上下瞅瞅老韩,好在看不出他身上有过打斗的痕迹。“你没有受伤么?”
老韩笑起来:“像他那样的瘪三,还伤不了哥。哥是说,万一以后还有这更大的事,哥倒是没有什么,哥是怕连累了你。”
我紧紧抓住他的手:“哥啊,我再说一句,只要能在你身边,我一辈子都高兴,我什么都不怕。你呀,再也别说把我托付给谁这样的话,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我分开!”
老韩轻轻叹口气,两只宽厚温暖的手把我的手捂在中间,轻柔地摩挲着。
☆、168
在剩下来住院的日子,既然我伤口已经没有大碍,老韩白天几乎全天靠在村里忙碌着,下班后还经常去学校给儿子送点东西,剩下的夜里时间,仍然坚持在病房里陪着我。好在南漳厂里负担了我所有的住院费用,现在我住的这个单人病房设施齐全,洗澡换衣服也都方便。随着我伤口的加速愈合,我晚上睡觉也安稳多了,老韩已不必要夜里多次醒来,看看我是不是又被伤口折磨的受不了,还要陪我聊天,转移注意力。
忙碌了一天的老韩,现在经常脑袋粘枕头就睡着,只是由于这段时间陪房养成的习惯,经常突然醒来,习惯性地往我床上看,倒让我开始担心这样下去会影响他的睡眠了。住院唯一的好处,就是我被强制戒烟,老韩在病房里也没有了吸烟的条件。
老韩在睡熟的时候,会发出轻微的鼾声。他的呼吸非常有韵律,节奏张弛有度,这种呼吸和鼾声让我无比的踏实。但是,老韩的警觉让我惊诧无比。尽管他在发着鼾声,但是,我轻微的一个转身,他都会睁开眼睛,打量我一眼,注视着我,马上紧张地问:“小辉,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我就会微笑着用手掌去遮盖他的眼睛,:“好着呐,没事,你好好睡吧!”。
可是,我也发现,这几天,如果老韩睡在自己床上,会在夜里睡熟的时候突然惊醒,就像被微电流冷不防击了一下的样子。甚至有一晚在凌晨四点多,他忽然坐了起来,眼睛都没有睁开,双手在空中来回的抓摸,急切地轻呼:“小辉,小辉,你别跑,哥找不到你了……”我连忙跑过去抓住他的手,看见他这样子,知道他是在做梦,刚想安慰他,他却又跌倒,酣然入睡。
我不忍心搅扰他,等第二天他醒来后问他当时的情景,他却说不记得了,我却分明能看见他眼角的两滴泪痕。
说老实话,晚上拥抱着老韩的时候,这种踏实的幸福感尽管已经是活生生的现实,但是,我依然无法相信我竟然有如此的好运,在这一生中竟然就这么快地找到了我如此喜欢的人,这种幸福感使我不止一次地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当夜里醒来,注视他酣睡的模样,我也才深深的明白,我喜欢老韩,除了他身上固有的特性外,他那骨子里突出的农民的憨厚和真挚本性更加吸引着我。然而,还不单如此,他的相貌,在气质上,还略微渗透着一种痞子味,这样些许的邪乎,更增加了他的神秘,使我一次次忘我地沉醉着,发誓要把我的爱恋透入他的骨髓,紧紧跟随他一辈子。
好在医院里枯燥乏味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