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屏说:“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关键是要彻底治愈,我们才放心。”,回头对我说:“你这一病啊,我们村里都得颤三颤。老韩不安心了,村里人几个能坐得住啊?所以说,小辉啊,你要好好养,别着急。”
经雪屏这一说,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大家都笑起来。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这么高兴,说啥呢?”,笑声未落,一声温厚的男子声音传了过来。
门口,一位魁梧强壮的穿着一身警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大眼睛,高鼻梁,英姿飒爽,一身凛然正气的样子,手上提着几个礼盒,陈汉章。
张文清眼尖腿快,马上两步跨过去接他手上的东西。
张文清脱下警帽,给老韩点个头:“今天可真热闹啊。”
老韩笑起来去让座,雪屏去倒水。
我在一边发愣。
陈汉章一屁股坐在床沿:“小辉啊,我也看出来了,世界上谁都可以生病,你却不能!”
☆、160
雪屏端了一杯水,笑着双手递给陈汉章,“好长时间都不见你了,很忙是吧。”
陈汉章低头接过水说声谢谢:“忙啊。我们那工作就是那样,忙起来屁股都不能粘凳子,可是,有人这一病啊,再忙,还得抽空来看看。”
说完,睁大眼睛开始打量起我来。
要说这陈汉章,一副铁身板,大眼睛,高鼻梁,厚嘴唇,麦色皮肤,走起路来腰杆挺得笔直脚下呼呼生风,四十出头的年纪,加上一身警服,怎么看都是那种非常有魅力的熟男。我从小就很眼红军旅生活,非常羡慕一身戎装的战士,总觉得当过兵的人都有一种非凡的气质。当初高中毕业,偷偷地报名参军。谁知道当时我们县里名额非常有限,早给有门路的人给占走了,弄得我连个体检的资格都没有,还生了一肚子闷气。
在同志圈子里,有“制服情节”这一说。从那时候开始,虽然没有生出“制服情节”,“军装情节”可是在我心中开始蔓延了。以至于在与人交往中,听说人家当过兵,都会多看几眼,好像要从人家身上看出曾经有过的雄赳赳的军人气质。我也曾暗暗咬牙,以后就是交朋友,也得多交几个参过军的朋友,来弥补我生命中没有当过兵的遗憾。
如今造化弄人,我认识的几个人,不管老韩,老左,郭旌旗,无一例外地都和兵营有过牵扯。
“谢谢陈哥,谢谢你给我这次帮忙,襄樊的你那个战友要我当面替你向他问个好。”
我眼角瞄了一眼老韩,老韩在一边正眯缝着眼睛笑着看着陈汉章和我。
“哈哈哈,谢谢,你打算怎么谢?”陈汉章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狡黠的光芒,笑了一下,转脸看着老韩说:“看来,你这个弟弟是经一事多一智呢。从他嘴里出来一句谢谢,我得下多大功夫哦!”
老韩走过来,笑着说:“改天,等小辉好利索了,让他摆一桌酒席好好宴请你,到时候你多喝几杯吧。”
陈汉章站起来,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说:“小辉多在医院里养几天吧,一定要彻底治好。湖北那边放心好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别有啥顾虑。”然后,他意味身长地说了一句:“这酒,我可是喝定了。我走了。”
拧身戴了帽子,抻抻袖口和衣角,对老韩说:“有空打我电话,我先走了。”
张文清殷勤地说:“喝口水再走吧。”
他看都没有看张文清,笑着对我说:“喝啥水呢,老韩说小辉要请我喝酒呢,我从现在就空着肚子,等那一顿酒呢。”
老韩笑着说:“这一顿酒,小辉是逃不掉的。”
陈汉章回头对大家笑了笑,转身出门去了。
送到门口,大家回来,张文清撇撇嘴说:“老陈傲气得很哪!”
雪屏笑起来:“等你混到人家的位子,你也就有傲人的资本了,你慢慢熬吧。”
张文清瞪了瞪眼,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雪屏和张文清再没有逗留,一个个告辞走了。
老韩说:“小辉,哥替你应了这场酒,别舍不得啊。”
我笑了笑,却苦不堪言。想起上次在潘家村和陈汉章偶遇,那次正跟老韩生闷气,多喝了几杯,被陈汉章送回去,他有意无意在我身上乱摸。想起这些,我就很不舒服。被老韩撞破后,两个人几乎翻脸。想起陈汉章当时跟老韩说的那些话,我陈汉章再也没有了好感。或许在业务上,他是个业务尖子,但是,在人生的态度上,尤其在对同志感情上的那种玩世不恭,我实在无法苟同。如今老韩应下了这件事情,也只能就事论事,责无旁贷了。
谁让一场祸事让我现在欠下人情呢?
“只要你和他没有那种拉扯了,请十顿也无妨。”
我直勾勾地望着老韩笑。
老韩气得脸色发白,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口,“到这时候你还这样想!摸摸哥的心离谁最近?”
老韩离我这样近,我几乎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当他的手紧紧抓着我的手,看见他的脸膛,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的时候,我浑身几乎震颤起来,我的呼吸紧跟着急促,面孔顷刻红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