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啊!我的老韩!
别了,老韩,别了,我最亲爱的人。
不是我狠心要在你的情感世界里昙花一现,只是我再不想给你任何的感情波折了!
我知道,同志和同志的一见钟情,就像你以前说的,只是最初源于相貌和气质的相互吸引。也许,在以后,随着交往,更多的相互了解会给这份感情加重砝码,会让一对爱人矢志不渝终生厮守。
但是,如今我成了这样一幅样子,哪怕你对我还有万千的不舍,我又怎能忍心看着你伤心和难过!
在我们数月的交往中,尽管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对你我还没一个全方位的了解。尽管在我家门前,你曾经当着二嫂指天为誓,说一辈子对我不离不弃,可是,那时候我还有着非常端正的面容啊。
万一你看到我今天这副光景掉头离去,那还不如就让我直接在这一场事故里闭上双眼不再醒来!
如果说现在你看到我这样还决定将我一生厮守到老,老韩啊,尽管我是那样地爱你,我也不能容许我这副模样让你难堪,你应该找个更年轻更帅气的人守在你的身旁!
我只渴望那种平等的相爱,当悲悯在其间的时候,爱情一定变了味道。我不想成为你这辈子的包袱和拖累。
我也一直渴望在爱的面前平等,就像在人格面前一律平等一样,不要掺和了金钱和别的世俗的东西。我更渴望在爱情面前不相欠,当爱已经成为一种责任的时候,爱就有了痛心的负担,那么爱的天平也就失衡了。老韩啊,我真的不想变成你的任何负担!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悲凉突然就减轻了许多。
既然我要离开他,不是为了我自己,那么我何必还要伤心呢?
齐科长终于在外面呆不住,或许是听不见我的说话声,他还是推门进来了。
“小洪师傅,你给谁打电话了?”
他终于慎重地改变了对我的称呼。
我笑了一下,左脸紧跟着疼痛了一下,我这才意识到,我现在说话都有些困难。
“你家里或者你单位的人,没有说啥时候来南漳吗?”
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急切。或许,他比我更担心西安人对此事的态度。
我没有说话。
在我看来,我这场飞来的横祸,以后就是痊愈,也不可能再使我恢复到往昔的神采飞扬的样子了。现在西安就是来人,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现在,我最关心的却是田真真到底怎么想。
想到这里,我暗暗骂起自己来。
田真真会相信我空口白牙说的话吗?依照她现在的心态,她肯定认为我是怕了她才给她这样撒个弥天大谎,目的是逃避她的发威。
我赶忙开机。
齐科长见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叹气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南漳的中医院在治疗烧伤烫伤上非常有经验。既然你有自己想法,等你过了这几天再跟西安人说也好。”
他话音刚落,我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果然是田真真发来的:“小妖精,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吧,什么样的花枪都在我眼前耍!你在哪里?我要亲眼看见你惨到何种地步,象你这样祸害人的东西,早就应该下油锅了!”
我又惊又气,这个田真真!
我没有回复她,信不信由她吧。
把电话放在枕边,我在发愣。
疼痛阵阵袭来。
我不明白,象我这样的受伤状况,为什么不给我麻醉药物,齐科长说这所医院在烧伤烫伤的治疗上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却怎么还让病人忍受这样的苦痛啊?难道这所医院连个无菌病室都没有吗?他们的独特之处在哪里呢?
电话再次响起,还是田真真。
“你在哪里?听说你不在西安。”田真真厉声道。
“你听谁说的?”这个田真真,她怎知道我不在西安呢?
“这个你别管,你老实给我说,你现在在哪里?为啥要给我撒谎作怪?”
我反正已经给她表达了歉意,信不信由她吧。
“嫂子,我没有必要骗你,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来湖北南漳县中医院!”
说出这句话,我马上就后悔了。
齐科长正瞪大眼珠子看着我,他肯定是误会了。
从我手里拿过电话,齐科长红着脸大声说:“请问你是洪小军的嫂子吧?非常对不起,他真的出事了。我是湖北他的客户,我作证他没有说假话。不管你们以前有过什么隔阂,在这个时候,你不来看望他不给他安慰不要紧,请你不要再用言相激,这时候你这样对谁都没好处。”
忽然,齐科长吃惊地长大嘴巴,愣在那里。
他万万没有料到对方不等他说完话就把电话挂掉了,他尴尬地愣在哪里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也许在他看来,我洪小军有一个非常刻薄的,不讲道理的亲嫂子。
☆、149
这次事故,吸引了襄樊的很多记者。
很多家媒体在这几天竞相采访,要不是齐科长在病房外拦阻,我真不知道我的房间内会热闹成什么样子。
应该说,南漳厂方对这次事故也是非常重视的,厂方的好几个领导也不止一次地来看望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