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与连长和指导员熟悉起来,他们说话也不再背着这个朴实而又从不多嘴的小伙子。从他们嘴里得知,林文龙是集团军里相当有前途的中层干部,年轻,有学历,有才能,又有背景,上面好像已经在考察他,有可能委以重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每一次对于林文龙的议论,都让我家老韩很上心。他不是在考虑如何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而是在想:他要是调到北京总参任职反而更好,见不到了,就不用我惶惶不可终日了。
连长和指导员也都是农村出身,对于我家老韩这个虽然话不多,手脚却很勤快而且人也忠厚的小伙子日益有了好感。这让老韩的生活环境温馨自然了许多,也缓解了陈汉章走后心理上上产生的压力。
祁连山的春天来临了,野草和灌木开始转绿。
春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也是人们身体欲望勃发的时候。闻着山上野草的清香,老韩总是回忆起自己和陈汉章在一起时候的那一幕幕令他狂躁的情节。每当驻足在曾经与陈汉章激情过的地方,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一双大手在自己身体各处游走时的令人心颤的感觉。敞开上衣扣子,用手抚摸着自己胸部隆起的胸肌和让陈汉章羡慕不已的护胸毛,下身总是把肥大的军装裤子顶的很高,一种急于释放的感觉时时都在冲击着他年轻的身躯。
自从陈汉章离去以后,老韩度过了相思阶段,熟悉新的工作环境的阶段,终于可以在一个熟悉的环境当中静下心来想一想自己的心事了。
对于他来说,舒适的环境并不是他最需要的,连部的那一台军线电话却对他有着最大的诱惑力。他知道,陈汉章是个大忙人,以前即使把电话打给他也未必方便说话。但是他到了连部之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陈汉章,他要让对方知道现在他们终于不用信件来往了,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了。
其实,陈汉章的电话并不多,每个月能有一次就很不错了。他总是在电话里兴致勃勃地告诉老韩自己又有了哪些进步,又有什么稿件被什么报刊采纳了。最后,他总是小声地告诉老韩:我想你,经常想你,晚上打飞机的时候尤其想你,你等着我,总有一天我要和你啥都不穿地睡在一起!
这些露骨的话老韩从来说不出口,可是听到陈汉章这样说,他心里好像灌进了蜜一样甜,经常打着电话就炮弹上膛了。
我家老韩总是被陈汉章每月一次的这样令他脸红心跳的电话蛊惑得不能自已,这样的一个电话,足以使他慢慢地品味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对于老韩来说,连部的生活环境比班里舒适了很多。连长和指导员也愿意把自己好吃的东西留给这个实心眼的通讯员,眼看着他白皙的脸上慢慢有了红晕,青春的气息也更加浓重了。
但是,只有老韩自己清楚,品尝过同性之爱的身体,随着春天的来临和身体素质的好转,每天的清晨都变得躁动不安,下身经常硬得难受。他不得不像陈汉章学习,沉浸在两个人山头偷情的回忆当中,把自己那压抑不住的欲望一吐为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四月下旬的一个晚上,晚饭后,我家老韩正在埋头收拾一大堆连长要求整理的军事教材,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人还没有进门,团部勤务员的南方口音就传了进来:“韩军,林团长找你有事,让你马上去一下。”
老韩一惊,回过头来还没等说话,勤务员又急急地说了一句:“林团长在办公室呢,你快去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尽管事情来的很突然,老韩毕竟有了思想准备。欠债还账,看他林文龙还要怎么样吧,反正自己就是这一百来斤了,一个战士,而且服役期也快满了,大不了熬到复员走人,总不能跟你一辈子吧?我自己打飞机也是打,我自己心里有谁我自己知道,我这后面可是不给任何人,你看着办吧!
通过这一段时间对林文龙这个人的了解,老韩感到所有人对他的评价基本还都是正面的,以他的为人和威信,恐怕也不会做出十分过分的事情,他无非就是像我和陈汉章一样,喜欢男人。
想到这里,老韩又豁出去了。
☆、211
我知道,我家老韩在面对林文龙的时候,心里有着很大的压力。可是呢,老韩的心里绝对不是仅仅只有压力这样的简单。陈汉章是上军校去了,不管是陈汉章还是林文龙,在政治上,抑或是人生前途上,都有着很大的提升空间,不是说林文龙也快要上调到师部去了么?官大一级压死人,要是陈汉章以后能远离林文龙,这话还有的说,要是某一日,再在林文龙手底下当差,难保不因为某种原因,林文龙再给陈汉章小鞋穿。
豁出去就豁出去了,罢罢罢,自己快退役了,不为陈汉章着想,就当为了自己这剩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时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