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说,从那天开始,他不用再一个人经常坐在山上想自己的心事,终于可以把自己的事情讲给一个知心人听。而陈汉章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忠实听众。
那天晚上快到熄灯号吹响的时候他们才下了山。
我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山岗上有一轮静静的银盘似的明月,尽管没有开满枝桠的山花涌满山道两旁,尽管没有昆虫和夜莺的鸣唱,尽管没有徐徐的清风吹来,但是,在那祁连山的一个长满松树的小山头上,两个傻子一样的兵蛋蛋开始堕入了情网,任凭渐渐涌上来的寒气化为湿气打湿他们的衣裳,那个小小的山头,就是我的老韩同志之梦开始的地方。
多年以后再提起往事,我知道我的老韩还是无法释怀。我的老韩不是诗人,他不会非常确切又细腻地向我表达他当初的情感。但是,我知道,顺着时光逆流而上以后,在那山坡上,有着他永远的初恋。在那大石头边,山月正疯狂地照进山林。多年以后的今天,那山坡上,也许依稀还有他们拥抱时的影子,有过他们一起俯首欢笑的语音,也有着他们激动的心情。可是,他们年轻时候的眼神,却看不到今天各自的归宿。
今夜,灯下,我的老韩不得不为我也为他自己去追溯,追溯那段无法忘却的记忆。
听老韩说到这里,我心里再次泛起一股无边的醋意。不由得抱紧了老韩,我把手向他下面滑去。紧紧抓住那根有些竖起来的、让我愤愤不平的东西,我狠狠揪了一下!
老韩浑身一激灵:“咋啦,小祖宗?”
我赌气地说:“我还想让它发炎!让它不敢硬起来!”
老韩嘿嘿笑了起来。一翻身,他使劲压在了我身上,还把他已经变得邦邦硬的小棍棍紧紧顶在我肚皮上。
我家老韩,现在仅仅属于我一个人的这个老韩,一口咬住了我的双唇。
☆、200
老韩这一咬,却也带了几分力气,我当即疼得“嗯,嗯”的叫唤起来。
“你个臭嘴,还敢说你哥吗?”
想起了老韩在陈汉章面前的犟劲儿,紧闭双眼,闭紧了嘴,一句话不说。心里想:看看谁犟过谁!
老韩扑哧一声笑了:“小祖宗,知道哥心疼你,不想让你生气,就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完,他用自己的舌头在我嘴唇上轻轻舔着,就一只小猫。
老韩听我说出这话,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哥的宝贝!好吧,今晚就让你折磨哥一次。去给哥倒点儿水来,乖!”
我无法无视老韩对我任何的请求,倒完水,看着他空洞的眼神,正对着窗户发愣,我知道,他的思绪还萦绕在刚才给我讲述的他的初恋里。
对于我家老韩初恋的初吻,我无法猜度当初他的感觉。在那个年月,按说依照老韩的农村出身,这初吻绝对有着非同一般的感受。我想起第一次和老韩在KTV里那次热吻,那种胶着,我也想起我唯一的一次给过老左的拥吻,此刻竟然有着复杂的心境。今夜,在西安城里大雪纷飞的黑夜里,在温暖如春的我和老韩雅心园的新居里,,带着一份对过往的好奇和酸意,我继续聆听老韩和陈汉章以及老林的故事。
老韩说,从那天以后,逮住空,他们就朝那座山头跑。那个山头,几乎成了他们每次交流和亲热的恋爱花园。从那天开始,陈汉章对我家老韩非常上心。在老韩的炎症没有消退的时候,不管是去食堂打饭还是洗衣服,他都抢着帮老韩做,站岗的时候,陈汉章甚至有几次硬是换下老韩来。这种帮助和关心,让我家傻乎乎的老韩几乎感恩戴德起来,幸福,在他一个人偷偷望着陈汉章背影的时候几乎使他甜蜜地有些飘飘然了。
日常生活当中,不用说见到陈汉章后双方交换的炽热眼神了,即使是听到有人议论陈汉章的事情,不管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都会让老韩心跳突然加快,耳朵变得非常灵敏。当然,最让老韩耿耿于怀的,是发现年轻人因为精力过剩,相互间打闹玩笑时,别的战友对陈汉章的身体接触。老韩这时候的感觉,好像是谁拿走了他心上的东西。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初恋的滋味,不但甜蜜,还带着这样牵肠挂肚的心酸,还会让一个大男人,变成一个小肚鸡肠的小媳妇!
随着时间的推移,半个月后,我家老韩那该死的炎症终于彻底消退了(我诅咒这种炎症!)。
老韩给我叙述这些往事的时候,神色凝重。也许是考虑到我的感受吧,很多细节问题他都想一笔带过。然而,我却像个第一次进戏园子的才懂事的孩子,睁大眼睛,绝对不放过我感兴趣的每一个细节。
老韩呵呵笑了起来,“怎么能呢?也干别的。”我家老韩掐灭烟头,亲我一口,憨憨地笑着。
据老韩说,虽然现在的陈汉章很有些玩世不恭,但是,当战士时的陈汉章,并不像现在这样事故,还是比较单纯。他年轻的时候很帅气,头脑反应快,表达能力强,而且善于见风使舵,排长和连长都很喜欢他,从来都是高看他一眼。而他自己这样倔脾气的人,说话直来直去,当时是不会被领导赏识的。自从他们俩好上以后,陈汉章还真的替我家老韩在领导面前打过不少圆场,擦过不少次屁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