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昨天喝酒的缘故吧,睡得比较死,竟然一晚无梦。
老韩用他的右臂缠着我,他侧卧着。
我能听见他轻轻的鼾声,耳朵感受着他的每一次呼吸,有些痒。
在他的怀抱里,那种舒适感,胜过人世间最温暖的大棉被。那种踏实,实实在在让人觉得可以从此无忧无虑。好像,从此以后,我的一颗心再也不必去流浪,再也不用沿街乞讨了,剩下来的,就是象小鸟一样自在地飞翔和欢唱。
当然,还有老韩这只大鸟会永远陪伴在我左右。他有着雄健的双翼,也有着结实而温暖的胸膛。
我笑了一下,转过身,去看我旁边这只亲爱的大鸟。
熟睡的老韩象个婴孩一样侧着,嘴角还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鲜红的嘴唇微微张开着,我隐隐能看见他粉色的舌尖。他的鼻子有规律地轻轻地在呼吸,间或拉一个小小的鼾声。
忽然他嘴角咧了一下笑起来。
他一定是在做什么梦吧?梦里有我吧?
忍着痛,在腋下我揪了一根毛,捏着,去搔他的眼睛。
他的眼皮扬了扬。我去探他的鼻孔,他转转头。再探他另一个鼻孔,老韩以为是蚊子类的小飞虫,伸手来拍,却一下盖在我的手上,攥住:“哥让你跑!”老韩醒了。
我露一个无辜的神情给他。老韩支起身,“咋了!”笑眯眯看他,我不说话。
老韩就说:“刚才做梦呢,梦见你个哈怂在桃花园子里跟哥瞎捣蛋呢!”桃花园子!
我一惊!老韩也做梦,还梦到了桃花!这,真真地让我恍惚了一下。
“我咋捣蛋了?”
“你在树底下胡乱钻呢,一直疯跑,藏猫猫一样,害得哥急急地跑着瞎乱抓。”“梦是反着的!我没跑,也不跑啦!要好好歇歇呢。”“歇歇?卯足了劲还跑?想累死哥呀?”老韩佯装生气。
我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赶紧去亲他的胡子,又在他下身摸一把,握住他那手感很好的一坨肉说:“跑啥呀,有这个拴马桩把我这匹野马都拴牢靠了,还往哪里跑?”再嘻皮笑脸来一声:“哥呀,我饿了,要喝豆浆!”我头上就吃了一个冷爆栗:“这可不是单单用个肉棍棍就能拴住你的心!得用这个!”老韩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
正在瞎胡闹,老韩电话响了。
老韩竖着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梅梅!
老韩跟梅梅通话的时候,态度和蔼之极,使我艳羡不已。
梅梅问老韩:找到四叔了吗?四叔他不要紧吧?你咋就把四叔一个人撂在大街上让他喝酒呢?
打完电话,老韩佯装咬牙切齿地狠狠在我下身揪扯一把,扯得我嗷嗷叫着,他说:“你还叫唤呢!听见没有?你个害人精,害得大家都不得安生!警告你个哈怂,下次再这样,你给我小心着!我揭了你的皮!”“不敢了,不敢了!”。
我赶紧装腔作势笑嘻嘻搂着下身。
我的心中除了些许的内疚外,还真乐开了花:梅梅这小姑娘,还真是小人精。听她说话那口气,竟然对我没有一句怨言!
“老实交代!那个新疆人,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忽然,老韩就想起昨晚的话头。
没奈何,我一五一十地把当初的情景讲给老韩听。
听完,老韩默不作声,呆在那里,若有所思。
“哥,咋了?你不信我?”
老韩不吭气。
我翻身坐起来,老韩要是不相信我,万一张文清再胡说八道,那我怎么办?。
把老韩的双手抓住拢在我脸上:“哥啊,我说的都是实情,没有半句虚言!”老韩凄凄地笑了一下,叹口气。
见我着急,他伸手搂住我肩膀,拉倒我,揽在他怀里,尽管手不停地抚我的脊背,还是半天不做声。
我急了,“你有话就说啊,哥啊,你可不能这样装闷葫芦,急死我了!再说,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和他现在真的没有什么了。人家到西安是来办事情的,不是来找我的!你得相信我!”“万一不是呢?”老韩笑起来,“万一是专程来找你的,那怎么办?”我再次挣扎着坐起来,高举了手:“我小辉,不,我洪小军,要是骗韩军,一辈子倒大霉!马上天打五雷轰!”老韩呵呵笑起来:“哥信你,哥信你,小辉的人品没有问题,不会撒谎的。”我气急了:“你相信我,还逼得我发誓,你耍笑我呢么!”说罢,就去咬他。
老韩哈哈笑着,两手胡乱扑腾,脚也乱蹬起来,被子也掉到地上去了,剩下光溜溜的我们两个在床上嬉闹。
等两个人气喘吁吁精疲力竭时候,老韩说:“小辉,真是不得了。哥啊,怎么跟你在一起,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这样不好吗?”我睁大眼睛。
“当然好了!你以后可要听话,不要再跟哥瞎胡闹了!要是你把在华县的这次闹腾再给哥折腾上一回,哥会被你要了命的!唉,太伤人了!”我依偎在他怀里,“哥啊,再不会了,真的!”老韩抚摸着我的脸:“像现在这样,真好啊,真好,真好!”他像是在给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