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再摸摸休闲服口袋,真的就像从来没有装过那只盒子和名片一样。
东西丢了!我打了一个激灵。
我今天这是怎么啦?净干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先是为了断掉老左最后的念想莫名其妙地给他打电话说卖房子,再是在老左的办公室和田真真不期而遇,然后在开元商厦碰见老韩三缄其口的那位老人,更莫名其妙地被他说得不得不接过那个盒子!
当初田真真那施舍一样的五千块钱还烧着我的手,那钱还在时时撩拨着我的羞耻感,而今,那老人的翡翠挂件又让我面红耳赤起来!直到现在一个人的时候,我也才对接受那老人的东西非常后悔,叫苦不迭起来。
我明明知道老人的话里有话,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老韩曾经跟这个老人有过相当密切的关系!想到这里,我觉得非常的不舒服。在老韩以前的诉说中,他只说过张文清和陈汉章,从来就没有说到过这位老人!老韩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他不是说要和我过一辈子吗?到底是他有苦衷呢?还是他不屑一顾去说?到底是什么让老韩在我问到关于老人的事情的时候,使他讳莫如深闭口不言呢?这其中究竟隐含着多大的秘密呢?
老韩已经是我情感中唯一的一根可以抓住的稻草。正因为这样,我才接受了老人的东西。反正老韩现在已经不想告诉我其中的隐情。真正想弄清楚他们之间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只有从这老人入手了。他的名片却这样莫名其妙地丢了,这使我很恼火。
我想,名片有可能是在钟楼旁边我接老韩电话的时候被人偷走的。
早听说在钟楼附近有很多小偷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用袖筒里藏着一支长长的镊子专门摄取别人贵重的小玩意儿,谁知道今天我也这样被人洗劫了!我不免有些担心,谁都知道,钟楼边的邮电局门口是非常有名气的最早的西安同志聚点之一,我只希望那位得手的“君子”不要是个同志。
电话响起来,想来是老韩见我半天没有到催我的吧。我不由得笑了一下,这个老韩!
可是,拿了电话,却是老左。
“小辉,在哪儿呢?”老左的声音很急促。
“咋了,有事说事!”我有点紧张。
“她住院了!”
“你老婆吗?”
“我前妻。”,这时候,老左还不忘记纠正我一下。
“真的?咋就住院了呢?”
“就是刚才,把左脚歪了。”
“严重吗?”
“现在是走不了路,肿得老高。医生说得做手术。”听得出来,老左也有些紧张。
“你现在在医院吗?”
“是啊,我偷空给你打个电话想说一声:这女人真是疯了,她口口声声说是你把她推伤的,她要找你算账,你小心点。”我笑了。
“人到疯狂的时候,啥事都做得出来,我知道是她怨恨你,所以故意歪曲事实好找个理由,好把罪名都落在你头上。”“呵呵,照你这样说,我得跑到火星上去?”
“毕竟她现在和我离婚了,我不可能还能管得住她。小辉,你再别犟了,小心些总没有错吧?房子的事情,”老左颠了一下,继续道:“房子的事情,我尽管给你办,你放心好了。”
不等我再说什么,老左匆匆挂掉电话。
我有些傻了。老左跟我通电话,一直是等我挂掉电话,他还一直拿着电话舍不得放下。而这次,他却把电话挂得异常的干脆。
我的神,亚当夏娃是受了蛇的诱惑,而那条蛇,又受诱惑于何人呢?
田真真,我对不住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常言说的好,该死不得活,该丢找不着。我也就这条小命,你想拿就拿去吧。我没有那种“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大无畏状态,与其我整日在惊悸与惶恐中度日,还不如携着一些人的惦念和爱恋苦笑着归去,有道是爱如烟花,不管是绚烂还是寂寞,绽放过就已足够,谁让我是个不被人认可的同志呢!
车到荫水坊。来不及再耽搁,我只能匆匆在市场上买些名贵的水果了。
到老韩家,梅梅跑过来开门,接住我笑起来:“四叔,客气啥呀,买这么多东西,怪沉的!”
梅梅的话,让我忽然想起,我只是一个客人。我心里有些凉,还是淡淡地笑一下。
“爸,我四叔来啦?”梅梅回头喊了一嗓子。
老韩系着围裙,手里还拎着锅铲,笑嘻嘻地出来:“小辉咋才来呢,梅梅念叨你多少遍了!”
看见老韩一副宅男模样,想到给孩子炒菜时候心里洋溢的幸福,想到一下午自己的几番遭遇,我的心里有些泛酸,我淡淡地笑道:“皓皓也回来了吧?你们一家子在一起,其乐融融呢。”
“啥你们的我们的?快来给我帮忙吧!我都忙死了!”老韩眼睛转了一下,笑着嗔怪我。
“爸,叫我四叔先进屋暖和暖和再说,你真不近人情,咋能让我四叔进厨房呢?还是我来吧。”梅梅这孩子,非常有眼色,说起客套话来,连一个陌生人也会感到无比的贴切。可是,这样以来,无形地把我和老韩的距离拉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