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来抽烟,他伏在我身上,我替他盖严被子,他说:“每次去“飘”的感受都不一样,这次我觉得你那些朋友太过分热情了,是不是有点虚伪?”他竟然觉得人家一腔爱慕是虚伪。他虽然进了这道门,但一直只被关在我的屋里,对这道门外的人和事仍然一无所知,我希望他对这全圈子里的事永远这么单纯下去,但有些常识还是要告诉他,免得他像今晚上一样受挫。
我摸着他的头发说:“他们不是虚伪,因为用不着,他们是喜欢你,像你以前那个法语老师那种看你。”
“想和我做爱那种?”
“是的。尤其是东尼,他对男人的渴望是从他眼睛里就能反映出来的。他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揽尽天下俊男,所以他才会冒险开这么大的沙龙,赚钱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爱男人。他看你是裸体的,让他有性冲动的。以后他可能会要你让他画你的裸体画,或为你做雕塑,你别理他,他的艺术和色情是没有界线的。”
他笑了起来说:“你现在就像一老祖母,在教孙女要小心色狼。我怎么会跟他们搅在一起呢?再说了他对我有性冲动又能怎么样?我一拳就可以把他打趴下。”多天真啊!还得说白点,“不是这么简单,到时候大家是朋友了,他会向你献殷情,献爱心感动你,他小小的要求你就不好拒绝,答应了他一次,他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接着就会要和你上床,你又不好翻脸,如果一不小心和他做了,事后又恶心,岂不是自找不痛快?”他不理会我,我以为他睡着了:“你在听吗?”他抬头看我,醒悟地说:“原来你就是这样打猎的。也和猎女人差不多嘛。”我哭笑不得。
早上,我们都没醒来,误了他上午的航班,昨晚睡得太晚了。我只好打电话叫王超改定下午的机票。
他边起床边说:“现在我都怕出门了,做梦都老是在赶飞机,在酒店里第二天醒来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和你在家多好,多踏实,不用老在天上飘来飘去的心里没底。”他搂着我说:“要不,还是咱俩一起去?开完会就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每年的年终会都爱在那开,主要是大家想在那滑雪。我早就烦了,玩来玩去还是那一套,如果有你在就不同了。”我说:“那家里怎么办?这么多事堆着,咱俩都走了,大刚他们会乖吗?再说还有投资公司那边的业务都催我们去定呢。这几天我得多去那边看看能签就签了。”
他叹口气说:“事情永远会有那么多,你得会摆脱压力,投资公司那边要让他们多操心,他们是怕和政府的人打交道就要来拉我们去壮胆,至于业务上,他们很精的,也很细心,因为他们的终生积蓄都搭在里面了,能不积极吗?吸引他们做小股东就是为了让他们为咱们卖命,只要他们按我定的合同章程,没什么大的变动就行了,其它打前战的事多让他们去干,别让他们老依赖咱们。”我说:“你以后出门还是带个人在身边吧,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人照顾你。”
“我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有个人还拖泥带水的,而且还分散了注意力。我能有什么事?我一个人可以对付几个人,只不过会有点艳遇罢了。”
“怪不得你老婆不放心你,你常常有艳遇吗?”
“是的,不过那要看我有没有胃口了。你放心我吗?”
“我不放心你又能怎样?谁遇了你不艳啊。”
“我遇到你才最艳。”
“阿华,你用这种香水吧,很好闻的,上次去巴黎我就替你买了,都忘了拿给你,这种香水才最适合你。”我闻了一下,果然清新甜美。“是很好闻,但我就是喜欢你那种味道,闻起来像是蓝色的,很神秘,很抒情,那才是真正男人的味道,我第一次闻着你这种味道就不能自持。是什么牌子?”
“翻译过来就叫‘采花大盗’或是‘偷心贼’。”
“我看该叫‘偷心贼’才对,你就是一个偷心贼。”
“我走了你也要坚持练健身啊,不要间断。”
“看情况。你要是老不回来我就坚持不了几天。”
“那你就到我们办公室酒店的健身房去练吧,在那人多你会很有兴趣的。不要找借口偷懒,坚持下去你会发现,练健身是人生一大享受,可以磨练人的意志,你会变得坚不可摧。”
“可我照样能摧毁你。”
他慢慢转过脸来看着我:“你真的能摧毁我吗?你想摧毁我吗?我忘了从小你都想摧毁我。”
“如果你敢对不起我,你就试试。”他过来抱住我解开我的拉链说:“我现在就对不起你一回,怎么着吧你。”我又被他吻得热血澎湃,魂飞魄散,于是俩人又不厌其烦地脱衣上床,灵魂出窍了一回。
他是我遇到的最懂烂漫的情人,在你觉得不可能的时间,不可能的地点,他却突如其来地热烈烂漫,让你回味无穷深受感动。我早被他摧毁了,还死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