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我只是比别人幸运,我的成绩是第三,所以他们就要我,他们向来不要第一的。不过我倒是很敬业。”
我一看表,凌晨一点了,就告辞。雷米说;“我送你。”
出了大门,我说:“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不嫌寂寞吗?干嘛不找个小姐陪陪?”雷米边开车门边说:“那你给我找一个吧,只是别找没心没肺没头没脑的八婆。”我们都笑了。
当他下车和我告别时,我有理由抱了他一下,他身上有一种香味让人产生空远的幻觉,我想多闻一下,他却松开了手。“欢迎你回国。”
“谢谢 ”
等到一个月后我安排好自己的事回到北京,已是秋高气爽的季节了。雷米先带我去投资公司和下属们见了面,然后就到MFG的办事处。MFG财大气粗,总代理处就设在美国大使馆对面的五星级酒店内,我和他的办公室是本酒店最大的一套商务双套房,共开一道门共有一个会客室,各人一间办公室和一间休息室。其它五个国内国外助理各人一套。以前我曾经怀疑MFG在北京到底有没有办事处,因为杜凡谈业务从来都是在深圳,广州等其它城市的酒店内,而且费用大多是我出。
国外助理美国人丹尼尔和新加坡的扬仲尼对我很客气,但国内助理李大刚则视我为敌人,他本来只在雷米之下的,现在,他还得听我的。他们都是刚从国外流学回来的,自视甚高,觉得不屑于亲自去找项目方,只要在办公室等着,客户就会自动上门要钱,而且视项目方为讨饭的。这一点都不是雷米和我的风格。跟项目方打交道是我的拿手,我知道全国的项目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哪些还需要完善手续,跟客户谈话时有些真话能说,有些假话必须说,谈判的程序因人而宜该怎么顺,否则你就是真财神也会吓跑了这些受苦受难的惊弓之鸟。反正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项目方得到美国人的钱,让我们赚我们的人民币。
国内的业务雷米都听我的,大刚表面上应和着我,暗地里恨得牙痒。但客户就是只愿和我谈而不喜欢他一句话三个英文单词地耍酷。我带来的客户只要见了雷米,都会有有眼不识泰山和再也不会受中国地主的剥削和压迫了的美好感觉。
随着资金的到位,各路英雄纷纷杀进京来,争先恐后分享MFG每年五十亿美元贷款这杯羹。我和雷米不得不把业务网建成金字塔,项目方从最底层的信息量员那里进入金字塔底,层层陶汰筛选,等上送到塔顶我和雷米手中时,已基本合格,就等到雷米正签合同。我和雷米只有对一些大项目才去考察,其它的可由三个国内助理去做,既使是这样,刚开始我们的工作量都有还很大,更何况还有投资公司的业务呢,但我们仍然能做得有条不紊。
我俩一起工作,双方都有如虎添翼的感觉,特爽。
但使我失落的是,雷米对同性一点兴趣都没有,包括我在内。他已是个纯粹的异性恋。我猜他一定是一出国就掉到女人堆里,与许多烂漫女人天翻地覆、鬼哭狼嚎地爱过,所以少年时代那点纯洁的同性之爱他早就淡忘了,只把我当战友和好兄弟。他像失掉部分记忆的患者一样,别的都记得,就连哪年哪个同学出了什么洋相都记得,唯独记不得我与他之间的那些美丽故事。有几次工作之余,在高尔夫球场和夜总会的包箱里,我故意把话题扯到那些事上,他也没什么如梦如烟的表情。
唉!过去那个爱我的少年雷米已人间蒸发,现在这个另一时空的雷米,只是我的上司,战友,兄弟,有时他还很陌生。这种昔人已乘黄鹤去的感觉,还真让人心里空悠悠的。或许我跟本不该再爱他,不该这么念念不忘过去,他都能忘得干干净净,我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但是,谈一下那些事都不可以吗?我想知道他对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是怎么样的看法,在一起回忆一下那些美丽的事不是很快乐,很甜蜜吗?
我驱车在回家的路上,已是万家灯火时,今天我一直在投资公司谈业务,没有见到他,我忽然想知道他此刻在干什么,一个人在家里他是怎么过的。
我一打方向盘上了高速公路向玫瑰园驶去。扬伯和扬妈都出来开门,他们和他们在京读书的儿子正在给海伦洗澡,他们很喜欢这份照顾雷米、海伦和这所漂亮大房子的工作。
我穿过客厅进了书房,雷米竟没有发觉,他正坐在电脑前浏览着英文网页。我把手放在他肩上,他回过头来:“是你,有什么事吗?”我说:“没什么事就不可以来玩儿吗?”“不是,因为你很少晚上来这的,你坐吧,我一会就好。”等他关了电脑,我们坐下来喝马丁尼。
我说:“路过这,就想来看看你在干什么,你每晚回家后都做些什么?”“练健身,看书,上网,睡觉。”“不寂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