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发现事情有了转机,律师告诉我这个案子有可能拖很久,因为有关“上面”的权力之争。城楼失火,央及池鱼,我只是个小鱼罢了。起初我谁也见不到,除了那个没用的律师。后来我见到了刘征。
在预审科的办公室里,我和刘征有了一次单独见面的机会,他们为此一定是不少破费。刘征告诉我很多消息,我个人的及公司名下的资产全部冻结。调查仍在继续,公司也基本上停止运转。高层人员都另寻高就,大有树倒猴孙散的架式。他正想尽一切办法疏通关系,解救我出狱。
“我妈还好吗”说完案子的事,我问刘征。
“还行吧你别担心。”
“拜托了哥们儿替我多看看她。”想到老妈对我最基本的请求,我无法满足她,现在又要她面对身陷囹圄的儿子,我真是无地自容。
“放心捍东,你妈就是我妈,跟我亲妈一样。我现在差不多天天去看她或者打电话不管你出什么事,我就是她亲儿子,给她养老送终”
我眼圈发红“谢了”我说。
朋友,这是我真正的朋友。蓝宇教过我。
“对了,这有蓝宇一张条,让我带给你。”刘征说着从兜里那出一张纸条。
那是蓝宇的笔迹捍东,大家都在为你想办法,你一定要有信心。你肯定能出来,我等你,无论多久。你欠我一辈子,你说过的话,不能反悔,我等着千万千万保重宇
我看着那个“宇”字,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我们之间从没用过这个昵称,可我懂他的意思
“他怎么知道我的事”我问刘征。
“他打电话找你,特着急。他今天和我一起来的,因为和郭提审员讲好的,就我一个人见你,所以他等在外面。”
“你让他赶快出国吧我和他到此为止”我说
刘征没回答,他又说“小林也打电话问你呢她也挺为你担心的,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别提她”我心里难受。
“那女人心是黑点,可对你不坏。”刘征永远为林静平辩解。
那是很难熬的三个月,监狱的生活可想而知。没有审判,没有任何法律程序,我就这么被关在里面。提审员和行侦处负责调查的人对我还好,特别是后期,都快成了朋友。终于有一天,我被告之可以出狱了。真是莫名其妙地逮捕,无缘无故地释放。
和刘征、律师走出分局大门,我看到蓝宇远远地站在汽车旁,也许因为经过一个夏季,他看着特别的黑瘦。当我们注视时,他仔细打量我,好像要从我身上看出缺少了什么。我们没说一句话,但蓝宇的眼睛时刻盯着我的脸。我和蓝宇坐在车后面,刘征开车。我看着窗外,我又自由了,我还活着回到这个熟悉的城市中突然间,我感觉手被轻轻触摸,那是蓝宇,他犹豫着将他的手放到我的手上,我看他,他目光坚定、执著,他明亮的眸子含情脉脉,我紧紧纂住他的手,两个男人的手,那么用力地握在一起,我感觉生疼,他也一定觉得痛,可我们谁也没松开,反而更加用力的握着
刘征将车开到我家,蓝宇说他在车里等着我们。我和刘征还没走进家门,老妈早已等在门口,当我走到她面前,她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啊”的一声痛哭起来,我搀扶着她,尽量使自己平静
“没事了妈您干吗呀这不是都好好的吗”我声音哽咽。
我妈哭得更厉害了
我的妹妹们和刘征都上来解劝,老妈好歹算是止住了哭泣。在家中,我看着老妈渐渐地笑了,开始惦记车中的蓝宇。多大的无奈,我生死关头唯一想到了两个人,却不能同时在我身边。我骗老妈还有些重要的事情去公司处理,然后和刘征一同出来。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咱妈好些了”蓝宇关切地问“好了她见到我就行了。”我笑着说
“你们去哪儿我送你们。”刘征问
“你们饿不饿咱们去吃饭吧我请客”蓝宇提议。
“还是我请客,算是庆祝捍东平安归来。”刘征说“我想先洗个澡,也不想去外面吃”我厌恶去餐厅吃饭,虽然我已是几个月没见到油水了“去我家怎么样”刘征建议
我们决定去刘征家。那是男人的聚会,房间里很快弥漫着酒气和浓重的烟雾,还不时伴随着咒骂声。第一个喝醉的是我,刘征也有些晕乎,蓝宇那天喝得很少,他看着挺高兴,听我和刘征大骂世道不公。
“刘征我要敬你我要报答你我们是患难之交,我一定要报答你”我借着酒劲说出心里话。为了帮我出来,刘征将自己全部三拾万存款都搭出去了,这算是为朋友两类插刀。
“别提这些了,只要你能出来,就没白折腾。”刘征说着和我乾杯。
我转过脸,看著蓝宇,他不声不响地饶有兴致地听我们乱侃。
“谢谢你那张条,我在那鬼地方都呆不下去了”他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喝”他说着向我举杯
那个案子终于有了结果。因证据不足,撤消对我的起诉,但因公司存在许多财务问题,如偷税漏税等,被巨额罚款,其余资产退回。对这个结果我已经十分满意,虽然使我原气大伤,但我仍可以东山再起。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