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宝儿坐在他房间的床头上,整个屋子里除了窗头柜上的台灯微弱的光芒,其余的都是一片漆黑,宝儿说觉得有点儿单调便起身想要放点音乐,我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坐躺在床上,看着宝儿的一举一动,人总是会在这样的气氛下格外的动情吧,我被眼前的画面感动了,虽然它再普通不过,可当时对于我来说却真的是无比的温暖。
音乐声响起了,在那一秒我完全被惊呆了,房间里飘荡的竟然是那首我再熟悉不过的《FirstLove》,已经快有一年没有聆听这首中意的歌曲了,没想到此时听起来比从前的无限激动和感慨都还要强烈,我有点儿想笑、又有点儿想哭,理不清楚那时的情绪,有一种心灵被抽空的感觉,那是一种自己跟自己告别的空洞,无法具体的形容和诠释。
宝儿静静的走到我身边坐下,他的动作很轻,似乎也不愿意打扰这份宁静,不愿意打扰我的心境,我不知不觉的闭上了双眼,静静的聆听,直到歌曲结束,有一种突然如梦初醒的感觉,我不能承认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永远也没有重头来过的机会了,放弃晨晨了吧,这样我才能快乐和活得真实。
“我……”
我刚要开口就被宝儿用手挡住了嘴,他用含情的双眼看着我,慢慢的放下手,可眼神却一直没有移开,许久才轻声的对我说:“不要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真的,请相信!”
我点了点头,没再开口说什么,我们就那样静静的凝视着对方,我在宝儿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难道他真的是上天对我又一次的怜悯,看我可怜、无依无靠,失去了天使之后而赐给我的精灵吗?别人常说精灵是为了寻找真爱而下落到凡间的,他是来拯救我的吗?毕竟没有任何事物是永恒不变的,或许他真的是来代替晨晨拯救我的吧。
眨眼间就到了凌晨三点,那首《FirstLove》也反复听了好几十遍,而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和宝儿根本没说几句话,更多的是无语,但那并不代表着沉默,我们的眼神和心灵在交流、在沟通。
宝儿站起身来,对我说:“你早些睡觉吧,明天我们出去玩,我带你好好逛逛重庆,虽然你在这边呆了很久,可一定没有痛痛快快的玩过一次吧,我也去休息了!”
说完宝儿转身朝门走了过去,就在他把门打开正要出去的时候,我突然叫住了他,然后迅速的走到他跟前,用一种类似于乞求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对他说:“留下来吧!”
听到我的话宝儿很明显被吓了一跳,但那反应只是一瞬间,他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微笑,像是羞涩,又像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他轻轻的点头表示同意,我便主动的伸手过去把房门关上。
我们盖着被子平躺在床上,中间有意无意的留出一条空隙,其实我们一点儿也不困,就那样静静盯着天花板发呆,我突然想到一首歌里写的一句话,说是两个同步的呼吸就可以忘却全世界、就好象拥有了全世界,于是我特别的调整了呼吸,试图跟上宝儿的节奏,那种感觉真的很微妙,好象两朵灵魂在纠缠,最终容为一体、不分彼此。
“问你一个问题!”宝儿的话打破了宁静,我没有出声,等待着他的提问,宝儿翻过身来面对着我,然后说:“你说这世上是先有女人还是先有男人呢?”
我呆住了,宝儿不仅做出来的事情让我惊讶,就连说话也总是语出惊人,听了他的提问,我不由的想起当初在北京的时候,晨晨曾经询问过我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当时我还被晨晨捉弄了一番,想到当时的情景我竟忍不住微笑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宝儿依旧静静的等待着我的答案,我思索了一下,心想着没有女人就没有男人,没有男人也自然不会有女人呀,于是我皱着眉头回答道:“我不知道!你来告诉我呀!”
“答案是女人。”说完宝儿转过身子,重新平躺在床上,继续说:“包括人在内的所有高级动物都是从雌性开始的,随后出现了一种异常现象,使得一些个体转化为雄性。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当一种动物的生存状况相对稳定的时候,雌性会占据支配力,而当灾难威胁到这一平衡的时候,这一物种就会自动转为雄性占据多数。这正是经历了无数战争的人类所表现出来的。”
我不知道宝儿是从那里懂得的这些,或许他和晨晨一样,看得书多了,知道的事情也就多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在他的身上看见晨晨的影子,仿佛他就是晨晨的延续,我知道这种把别人当成替代品的想法实在是荒唐,而且很对不起对方,可这样的想法却越来越强烈,真的让我有些理不清楚对宝儿的感情了。我慢慢的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这样才使心情平定下来,不知在什么时候我们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