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母亲和父亲仍旧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我空手而回,母亲好奇的问:“小狗呢?”
我一时无言以对,实在不忍心说出那个字,可面对母亲的疑问,我只能咬着牙关问答道:“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呢?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听着母亲在耳边唠叨,我心里就更不舒服了,一下子重重地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可狗狗那乖巧得逗人怜爱的样子却失踪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直到母亲对我说,“晨晨的妈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到家里来,听声音挺急的,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便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了晨晨家里的电话,一连几分钟还是无人接听,这可真是奇怪了,我心里开始忐忑不安,猛的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见我这样母亲关切的倒了一杯水,递到我面前,可就在我刚接过杯子的那一刻,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被吓了一跳,手一滑,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望着地上的碎玻璃,心猛的一震,电话依旧不停的响着,那声音越来越强烈,仿佛是在宣告一个厄运的降临,见我呆住了,母亲便去接了电话,果然是晨晨的妈妈打来的,我从母亲手里接过电话,双手不停的颤抖着,我似乎已经预料到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尤其是电话那头传来晨晨的母亲焦急而又悲哀的声音,我觉得一阵晕旋,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晨晨的母亲在电话里都跟我说了什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来不及继续思索,转身打开门冲了出去,即使母亲在背后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我也完全顾忌不了了,我慌忙的截一辆计程车,朝着医院火速的驶去。
外面的雨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我坐在车上心情始终无法平静,双手也不停的相互摩擦着,天哪!为什么要这样?我和晨晨重逢的时间如此短暂,请千万不要将他从我生命中带走,我默默的祈祷,希望这一回能跟上次晨晨突然昏迷入院一样,只不过是虚惊一场,我相信晨晨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下了车之后,我顾不得撑伞,就朝着急症室狂奔进去,远远的就看见晨晨的母亲坐在椅子上,靠在晨晨的父亲肩上,一副伤心绝望的样子,除此以外还有一男一女也在外面等候着,这两个人我并没有见过,那一刻也来不急去想他们到底是谁。
我直走到晨晨的父母跟前,刚一下停下脚步,就迫切的问:“怎么会这样呢?晨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听到我的声音,晨晨的母亲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此刻的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根本说不出话来,于是晨晨的父亲一旁说道:“情况并不好,刚才CT的结果出来,说是脑袋里有大量的血块,恐怕,恐怕要开颅。”
开颅?我知道就是要把脑袋打开的意思,可是怎么会那么严重?我被吓得一下子退后了好几步,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直到晨晨的母亲吃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指着我身后的那个男子,咬牙切齿的说:“他就是肇事的司机,就是他!”
我猛的转过身去看着那个满脸恐慌的司机,他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我猜想恐怕连驾驶执照也是刚拿到不久吧,即使是这样就根本不应该在下雨地滑的时候出来开车,我两三步的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声的痛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开车撞他?你是瞎子吗?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那个司机显然也是胆小怕事,面对我的质问只会默不作声,可这样却让我更加我气愤了,我开始发疯似的在他身上乱打一通,见我这样不冷静,晨晨的父亲立刻冲过来想要阻止我,可是那一瞬间我的力气突然变得好大,他们根本就阻止不了我,那个司机身旁那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女人也在拼命的袒护着他,最后她冲我大吼了一句:“是他自己突然冲出来的,我们连刹车都来不及,这根本不关我的事。”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瘫软下来,突然冲了出来?他一定是知道狗狗的病情严重,所以才会那么慌张,才会导致这样的局面,我这样想着,开始埋怨自己,我真不应该给晨晨打电话,不该让他知道狗狗的病情,我自己一个人带着它去看医生不就好了吗?我真不该惊动晨晨,不然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晨晨的父母一把扶住了我,然后痛心的解释着:“是这样的,晨晨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也是太匆忙了,没来得及张望左右,才会横穿马路,你冷静一点,现在只有盼望着晨晨的情况不要那么严重了。”
晨晨的父亲开始劝慰我,可是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海里浮现了在倾盆大雨的大街上,晨晨孤单而急速奔跑的情景,一辆货车从不远初行驶而来,晨晨来不及躲闪,再加上地面太滑,货车也来不及刹车,猛的一下子将晨晨撞倒在地,晨晨倒在血泊里,手拼命的向上伸着,好象是要抓什么东西,那痛苦的神情让我顿时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