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文成公主进藏走的就是这条路,日月山上的小亭子大概就是纪念这位伟大女性的朴素的丰碑吧!
“辰,过来。”我叫他。
张辰以为我又恶作剧,警惕地看着我,“干什么?”“想抱抱你。”
张辰看我很认真的样子,走到我跟前。我抱住他,紧紧地抱住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在这骄阳下,在这旷无一人的田野里,在这海拔已经3000米以上的高原上,和张辰抱在一起。我动情了,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了。
张辰什么也没说,一边抱紧我,一边轻轻抚摸我的后背。
该上路了。我们回到车上。张辰从挎包里抻出毛巾,又开了一瓶儿纯净水,把毛巾打湿,递给我,“擦擦脸,开车清醒。”一过日月山,蓝色的青海湖就出现在眼前。
车速不快。窗外左边是青海湖,右边是丘陵、草原、青稞麦和油菜花。青灰色的公路在这湖光山色间伸展,遇到小山就绕过去。路上偶尔看到有穿着紫红色袍子的喇嘛在赶路。景色单纯,心旷神怡。
过了江西沟,离黑马河不远了。
张辰问我累不累。
“累呀,你开。”
张辰十分抱歉地说:“太辛苦你了。”
“那怎么办?”
“累了就停下来歇一会儿,别忙着赶路。”
“那还用你说呀?亲一下就不累了。”
张辰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还得摸摸小弟弟。”
“开车怎么摸?”
“我让你摸我。”
“呵呵!”张辰把手伸过来。
“解开。”
张辰摸我腰带,弄了半天没弄开。
“笨死了。”我自己解开了。
张辰把手伸了进去,凉凉的握住了。
“别闲着呀,轻轻捏它。”
张辰挺难为情地轻轻攥握着,“别射了哦!”
“放心吧,只有钻进你身体里才会射呢。”
张辰咬牙瞪眼,狠狠攥了一把。
黑马河到了。
公路穿过一个湖边小镇。道路两边是土黄色院落、店铺。真象美国西部片里的情景。
房屋院落都紧靠着公路,背后就是草原、小山或青海湖。店铺很古朴,没有什么客人。店家悠然自得地在门口抽烟,聊天,逗弄孩子。满街走狗,几个藏人和喇嘛,或候车,或交易,人们东游西逛,无所事事。
“咱到青海湖边上玩一会儿去,今天在这儿住一晚上。”
“好。”张辰积极地响应着。
我把车开进一家大车店。院子大得可以停二十几辆大客车。
店主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拿钥匙开了个房间。呵呵,大得能住七八个人。屋里横竖放着好几张床,床上的草垫子上堆着肮脏粗俗的厚厚被褥,地上放着几个破搪瓷脸盆,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小伙子说需要热水去他房间里拿。
先吃饭去。我们放下东西,来到街上。这里人很少,店铺却有好几家,估计一天也来不了几个客人。店家很热情,招呼我们进去吃饭。一听说是北京来的,更是兴奋不已。领我们进厨房,想吃什么做什么。到这儿了,肯定要吃青海湖的无鳞黄鱼,另外又要了几个“高档”菜。店主乐得不行,大概抵得上一个礼拜的生意了。又上茶,又上酒,老板亲自陪聊。一会儿饭菜上桌,我们吃起来。
“你们吃的这尺八长的黄鱼,得长十年。”老板向我们介绍这地方特产。
本来已经有点儿饿了,可饭到嘴边,又没了胃口。头懵懵的,像戴上了紧箍咒。互相鼓励着吃完饭,一起奔向青海湖。
跨过铁网围栏,向湖边走去。湖岸生着齐腰深的高草,脚一踩上去,又湿又滑,翻起泥浆。糟啦!这是湿地,我们赶紧退出来。低头一看,满脚是泥。张辰的大旅游鞋变成泥靴子了。俩小伙子,互相嘲笑、追打,绕到了卵石湖岸。地上一堆焚烧过的尸骨,牛角朝天,很凄惨的样子。那畜牲准是患了口蹄疫一类的病才被火化的。
湖水清澈,冰凉。草地上小兔子大小的肥鼠乱窜,到处开放着紫色、黄色的野花。大风呼呼地刮,似乎一刻也不停歇。(据说黑马河是全国著名的大风口之一,一年四季大风呼啸。)公路和小镇远远地在山脚下,这里就剩下我和张辰了。衣服穿少了,有点冷。
我躺在草地上,向张辰伸开手臂,“抱。”
张辰挨着我趴下,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了。抱着,隔着衣服抚摸着,翻滚、亲吻,肆无忌惮。
张辰忽然推开我,爬起来捂着嘴跑开了。我问怎么了,追过去。他摆手不让我过去,哇的一声,吐了。高原反应开始了。
“有点头疼。”张辰说。我也是。
我想起临行前朋友的指教,不要做太激烈地活动,于是和张辰并排坐在湖边,紧靠着,默默无语地倾听呼啸的风声。
阴天了,纯净的灰云在天空铺展,湖对面遥远的山峦披上了迷离的青灰色,湖水也变成暗灰色了。
头更疼了,坚持不住了,得回去吃止疼药。
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一阵头晕。往回走,向远处看,一座白色的喇嘛塔出现在视野了,旁边是玛尼堆和飘动的经幡。一束阳光透过云隙,照在塔上,小塔洁白耀眼,十分醒目。心有余而力不足,没决心和信心过去看看了。昏头胀脑地往回走。头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