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一个年轻喇嘛从寺庙往一个院落走,我赶上前去,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问:“师傅,我们是北京来的游客,想进院儿里参观参观,不知方便不方便。”喇嘛上下打量我们,张辰站老远,好像随时准备逃跑似的。
“请进吧。”青年僧人简单一句话,开门迎客。我们走进了那个神秘的院子。
院子是藏式的“四合院”,没有树,砖石墁地,扫洒得十分干净。廊子下摆这盆花,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好像就是天竺葵,天冬草一类的花草,但收拾得很好,给小院子增添了优雅的情趣。房屋低低的,都是平顶,保持着土黄色的自然本色。屋里弥漫着浓郁的檀香气味儿,桌子上供奉着佛像和达赖、班禅的照片。窗下和墙根儿是相连的大板柜,漆成红色,上边还有一些花鸟图案。柜子上铺着毡子,原来那就是喇嘛们睡觉的床。其他东西就没有了。没想到一些大小伙子住在一起,能把房屋收拾得这样简洁干净。我连声称赞,张辰应声虫似地也连声赞美。青年喇嘛有点不好意思了,脸色也和悦下来。说他去过北京,在雍和宫做过法事,还掏出名片送我们。他叫丹珠,是当地佛教协会的理事。
出门瞪张辰一眼,大帅哥儿脖子一缩,一下矮了半截,象只鴯鹋,乖乖跟在我身后往外走。
进西宁市,我开车在市区兜了一大圈,大体上知道了西宁的面貌。西宁地处湟水谷地,四周是山。山上没树,光秃秃的,大概是一丛一丛的草窠吧,每座山上都点缀着许多麻点子。
回宾馆,感觉有些疲乏。出来几天尽跑路了,也没怎么好好吃饭,体力消耗挺大。
下雨了。
吃完晚饭,在大街上买了哈密瓜回来。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哈密瓜。
“方,你吃多少呀?”张辰惊讶地问。
我一看,张辰手里还是刚才切瓜时我递给他的那块,还没吃完。我已经吃了一地瓜皮了。
“洗澡洗澡,从明天开始不能洗澡了。”我吆喝着,冲张辰一张手臂,“给我脱衣服。”“呵呵,你跟人家林妹妹敢这样吗?”
“人家比你主动。每次我一进门,人家就给我剥光了。”“不会吧?人家小林多文静呀。”
“这叫出门端庄,回家贤良,上床癫狂!标准的好太太!”“你们是不是铁定了。”
“看来无力扭转乾坤了。”
“扭转什么,多让人羡慕的一对呀!”
“你算计我老婆干什么,快脱!”
“小林要看见你这样,非扒了你皮不可。”
“那你还不得心疼死呀!说实话,真那样,你向着谁?”“向着小林。你简直一点儿人形儿都没有,让人家扒了皮活该。”“那干脆你扒了我的皮得了。”
“我呀?我可舍不得。”说着在我肩膀上亲了一下,一把把我推进了卫生间。
“你给我洗。”
“不管。”
《我和帅哥儿张辰的西行漫记》(3)
8月7日
西宁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决定去青海湖。顺路把北上寺看了。
北山寺建在悬崖上,有梯子和栈道上下左右相连。别的没什么,墙上的地狱壁画最好看,油炸、火烤、用大锯锯,什么让人受罪的惩罚都有。
“张辰,你信不信,我死了准得下地狱。”
“你下不了。”
“为什么?”
“你好呗!现在坏人太多,地狱都人满为患了,想下也没地方了。”“那你呢?”
“我也不下,下了咱俩没法在一块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落下来。抱着张辰,使劲亲了一口。
站在栈道上,又瞥了一眼西宁,得十几天再回来了。
下了山,我们上路了。这回是真的上路了。我驾车,张辰坐我旁边。一路向西,出了市区。道路明显上升,西宁变成了山谷里的一片树丛。小山起伏,没有一棵树;绿草如茵,覆盖着浑圆的丘陵。一条青灰色的公路在山峦中蜿蜒,偶尔有大型货车迎面驶来,风驰电掣,擦肩而过。张辰紧盯着前方,一有车辆出现就赶紧提醒我。我则时不时地把他搂过来亲一口。
天气很好,除了蓝天和绿毯似的大地,窗外什么都没有。打开车窗,凉飕飕的风灌进来,使人精神格外清爽。
到日月山了。我们停车,下来休息一下。高原风光令人赞叹。起伏的丘陵上生长着灰绿色的青稞麦,田野里成片成片的油菜花正竞相开放,漫山遍野一片片金黄。张辰惊讶了:“我们家乡的油菜花四月开放,这里都八月了,还有油菜花盛开呀?太美啦!”“这里的八月大概就相当于苏南四月吧。”
“太震撼了!多好看呀!”
我想起在泰国看到泰国人在一整座山上凿出一个佛像,然后镀成金色,把整座山变成一座佛山的工程,心里有了灵感。手臂搭在张辰肩膀上,搂着他说:“辰,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你说要在这整座小山上的青稞麦地里按一个大佛的形象种上油菜,每年七八月时,油菜花开,大佛就会在这绿色的青稞麦里显出来,得多好看。”张辰张着大嘴,吃惊地看着我,大声说:“这想法太棒了!方你真是个天才呦!我现在眼前就好像看到了整座山上的油菜花大佛正微笑着显现出来,哈哈!晒佛呀!”我双手合什,陶醉在自己瑰丽的奇想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