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鸟’吧?”
“好。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我来接你。”
“好。”
“进去吧。”我伸出手,张辰拉了一下,朝我挥手。
呵呵!谁碰张辰我都受不了。
我和周师傅到了张辰楼下,张辰正在门口等着。张辰不认识周师傅,寒暄两句,有点矜持,坐在后面。
“小张是南方人吧?”周师傅侧脸问张辰。
“南京人。”
“看得出来,虽然高大,但很秀气。”
张辰有点认生,不知说什么好。
“张辰是小伙子里那种稳重细心的人,不像我,猴里猴气,毛毛糙糙的。”“听他说?小方是胆大心细那种小伙子。”张辰冲周师傅说。
“知道。小方很大气,北京话是‘爷们儿’,不过我也不是北京人。”“您哪里人?”
“老家四川。”
到了餐厅,张辰点菜,我们闲聊。
“小张抽烟不?”周师傅自己先叼上一支,问张辰。一看就知道他已经看出来张辰不抽烟。
“您请,我不会。”
“出门在外不会抽烟不方便。好多事靠它打点呢。别看就是一支烟,顶大事。”“我们俩还都不会。”我说。
“不会兜里也得揣着。”
周师傅在青海当兵,跑运输,对那条线路很熟,请来是听他传授经验的。听了我们的打算,周师傅开始建议:“在兰州、西宁停两天对,到西宁开始有反应了,越是身体好的人,反应出现越早,反应也越大。”“那为什么?”
“身强力壮,耗氧量大呗,你别看女人,有的到没什么大反应。”“什么感觉呀?”
“最早的感觉是头疼。头疼欲裂。”
张辰看看我,“我就爱头疼。”
我做了一个歪头的动作,“你到时候就倒在我怀里。”张辰大惊,看看周师傅,对我如此出言不逊感到恐惧。其实周师傅才不会想那么多呢。
“带去疼片,一疼赶紧吃,要不就什么都不想干了。”看看张辰,“小张大个子,可能先有反应。”“他还说出门照顾我呢。”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互相照顾。”周师傅当兵多年,深知此理。
“青海湖吗,去黑马河,那里很很好玩,像美国西部电影似的,一定要过夜,看看星空,看看银河。现在年轻人已经没有人见过银河了。”“你见过吗?”我问张辰。
“不知道什么样。”
“我在云南西双版纳见过。太壮丽了。”
“过了黑马河就是纯粹的高原地貌了,四千米以上了吧。自己开车呀,那得带上羽绒服。”“什么?”我和张辰同时惊讶。
“自己开车,万一哪抛锚了,晚上青藏高原上可冷了。”“还有看见饭馆就要补充水和吃的。不过现在可能开饭馆的也多了,我这都是20年前的老皇历了。
千万不要冒险,走别人走过的路。这个最重要。我们开车的特迷信,你只要自己瞎跑,一离开大道马上犯晕,然后就迷失方向,再有车肯定抛锚。要不就‘鬼打墙’。”“‘鬼打墙’是怎么回事?”张辰准害怕了,特认真地听。
“迷路!老在一个地方转悠。当年我们一个战友就是这么死的。青藏高原修路,他急脾气,等了一天不耐烦了,自己要绕道走,就‘鬼打墙’了。发现时已经冻饿而死了。那一片都是他车压的车印子,不知在原地转了多少圈,直到油没了,趴窝了。其实离公路就两公里。”张辰跟一小孩儿似的,缩着肩膀,托着下巴,诚惶诚恐地听着,不时看看我,那意思是“你可记住哦”。我想起上午在办公室里那个“人很正派,业务能力也很强,长得也帅”的衣冠楚楚,端端正正的白领大帅哥来了,在看现在,整个就一小孩儿。
“去时别在高原上停留,争取直达拉萨。特别是快到唐古拉山口时,先吃下去疼片,然后开车冲过去,千万别停留。想玩回来时再玩,一来高原反应过去了,二来是已经经过的地方哪儿值得停,哪儿不值得停心里有数了。
拉萨也三千七百米呢,倒那里好好休息,千万别洗澡,一定不要感冒。一感冒非肺气肿了不可。”“高原反应都什么症状啊?”张辰问。
“最常见的是头疼,不想吃东西,恶心。然后就因人而异了。有人憋气,有人有肠胃不适,拉稀的,便秘的,什么都有。
住店一定住一楼。路上多跟当兵的打交道。当兵的来自五湖四海,四海为家,没地方主义,好交往,遇事愿意帮忙,但你一定要尊重他们,都不容易,一棵烟就能成为一路的好朋友。”张辰听得比我用心,后来我发觉周师傅简直就是给张辰一人讲了。大帅哥也确实惹人爱。
“你那么帅,看见藏族妇女可得躲着点儿走,她们胆大,见你这样的一旦粘上了,可麻烦了。”“张辰你听见没有,可得跟我紧紧的,要是叫几个藏族妇女把你劫持走了,我可上哪找你去呀。”我调侃他。
张辰挺难为情的,“不会大街上叫人拉走吧?”我眼前出现几个藏族妇女强拉硬拽,把张辰拖进一个小土屋的情景。过了一个时辰,张辰从里面爬出来,身上的衣服全被扯碎了——帅哥儿被强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