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没事吧?”
“你贫不贫!”我又一把揽住他往怀里按。张辰挣扎着,又怕碰了方向盘,红着脸从我手里挣脱出来。
“人家关心你嘛,不识好歹!”
“真关心?抚摸抚摸我的小弟弟。”说着,我松开腰带。
张辰把凉手伸进去,痒痒的,握住了。
到了当雄,车子穿过一个村落,路两边是连绵不断的黄土坯墙,没看见人影,象被遗弃的废墟。几只大乌鸦从墙头飞下,乍着翅膀,象幽灵似地贴着地面飞行。背上乌黑的羽毛在阳光下发出蓝盈盈的荧光。
“张辰你看当雄的乌鸦跟老鹰那么大。”
“可不是,黑得发亮。”
轻车熟路,速度明显加快。到中午,走在一段盘旋的路上。忽然天暗下来。前面迷雾重重,挡住去路。
“小心啊!”张辰坐直了,上身前倾,盯着前方。我减速慢行,驶进迷雾。多神奇呀,茫茫大雾中雪花飞舞。把个张辰惊讶得一个劲儿地啧啧称奇!还没欣赏够,车子一下冲出迷雾,眼前又豁然开朗了。
“真太神奇了!”张辰回头张望。
“要不咱开回去再看看。”
张辰在我后背重重地打了一拳,表示“意”无反顾!
“张辰,你和我在一起,有时是我哥,有时是我弟,有时是我儿子,有时是我爸,就差是我老婆了。”
“我当你老婆你敢要?”
“不要,你不会生孩子。”
“就是!别贫了。这就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到那曲了。又在那个加油站打尖。我们俩几乎是同时喊起来:“啊!狮子!”接着就乐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了。下午飞跃唐古拉山口。进入青海了。
“今天到不了格尔木吧?”
“昼夜兼程,狂赶吧!”
“别太疲劳,晚上找地儿住一晚,明天再走。”“不不,归心似箭了。”
“那也别疲劳驾驶哦!”
“看你这样,比我还内行。嘁!”
张辰不好意思了,“人家不是为你好……”停顿一下,在寻思下边的话要不要出口,“心疼你嘛!”他一定觉得有点儿太暧昧了。
“哪儿停?按现在的速度,晚上正好到五道梁,你不怕冻死呀?”“为什么?”
“你没听人家说五道梁是全国夏季气温最低的地方,六月还下雪呢。”张辰没话了,乖乖坐着,不象大哥哥了。
想起我们的氧立得来,这个乐。好不容易背到高原,张辰就让我吸了一回,结果给“贡献”了。
“危机关头,那也是应该的。”帅哥儿心里升起高尚情感,腰挺直了,眼睛发亮,很自豪的。
在沱沱河镇吃了晚饭,我是决意连夜赶往格尔木了。张辰拦不住,只好随我。穿暖衣服,买了足够的水,又补充了饼干、咖啡、奶粉,上路了。
西边的天空出现一弯金黄的新月,天蓝得发黑,我们开始赶夜路。
很快就发现走夜路是很乏味的,除去眼前的路面,什么也看不到。
“张辰别闲着,跟我说话。”
“说什么?”
“说你怎么跟那西施吹了的。”
“说话就是讲人家隐私呀。”
“你那大隐私不知叫我揉搓得掉了几层皮了,还怕说‘西施’呀?”“那个女生确实很漂亮。高高的个子,很迷人的。开始也很好,有过一段美好的恋情。但后来我发现她特功利,还老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我不是工人家庭吗,她爸爸是个局级干部。可能对我们家有点看不起,所以那女孩儿后来什么都要跟我算计。什么不能跟我爸妈一起住,什么要保证她的经济完全独立,最后提出让我出30万的买房子的钱。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跟她吹了。”“应该!你幸亏没跟这个狗屁玩意儿搅和到一起,要不然呀,以后没有安生日子了。”“可不是。虽然痛苦了一阵子,毕竟是初恋,而且恋了好几年,有点割舍不得,但最后还是毅然断了。”“哈哈,所以王雨桐乘虚而入了。”
“现在想可不真是那么回事!”
“人家王雨桐多强,对你那么好。”
张辰听我称赞王雨桐,特感动。“方你说得对,王雨桐确实是个很通情理又很要强的女孩儿,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对我是真好。”“看出来了!你挺有福气的。”
“你也有福气呀!小林多好呀,现在相貌好、人品也好的女孩儿真是凤毛麟角,都太功利。”停车撒尿。我从后面抱着张辰,把手伸到前面:“尿,往我手上尿。”张辰没说话,憋了一会儿,一股热流淌在了我手上。他竟然没扭捏地躲闪。真是我的大宝贝!喝了三包咖啡,后脑勺里崩崩直跳,估计血压都高了。
高原夜寒气逼人。
时间过得真慢,张辰开始瞌睡了,我犹豫要不要找地方住下天亮再走。一看表两点半了,算了,继续赶路吧。
忽然,一个皮毛大兽乍着红毛冲上路面,一扭头和我们打个照面,两只眼睛明灯似的雪亮,呼的一下子窜过去了,差点没撞到挡风玻璃上。
张辰惊叫一声:“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