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军官是个中尉,打电话与西藏部队联系,又与格尔木方面要急救车。
“告诉急救站受伤战士血型,让他们带血浆出来,战士失血太多,弄不好耽误了有生命危险。”
有战士围上来,挺钦佩的,问我是不是医生。
现在我该照顾我的大帅哥儿了。张辰坐在路基下的地上,脸色特难看。我抱住他,“哪儿不舒服?”
“可能是晕血吧,好点儿了。”
“没办法,战士们挺可怜的,只好委屈你了。”
“说什么呢,你做得对!方,你真是好样的。”张辰使劲儿跟我握了一下手。
“好,咱一起等吧。”
有战士拿来两件军大衣,我赶紧给张辰披上。
张辰又拉了两次。现在没水可用了,出发前备用的两箱矿泉水全发给了战士了。大便完我让他用消毒湿纸巾擦屁股,又想起妹妹给我们带的药里有青黛,正好拿来用。翻腾出来一看,是一小瓶蓝色粉末,拿药棉蘸了一些,敷到张辰屁股里。
“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有消毒、干燥的作用。”
“哦,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出门时林妹妹给带的。”
小军官拿着手机让我接西藏军区首长的电话,对面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小方呀,我老王,谢谢你的支援,我们正采取措施,兵站已经出车去接你们了。要来拉萨吧,一定来我们军区哦。”
带队的军官告诉我,打电话的是西藏军区的一个政委,接到报告立即与沿途兵站和格尔木方面取得联系,救援车辆已经在途中了。
太阳落下去了,远处是一堆乌云,好像就堆在大地上,里面电光闪闪,有沉闷的雷声传来。
裹着军大衣,挨着张辰坐着,端详着憔悴的大帅哥儿,又疼爱,又有共患难的亲密感。张辰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说:“方,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脆弱。”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到男人的脆弱。我看到了你在意吗?”
张辰一把抱住我的头,脸贴在上面。旁边的战士们看见了,挺羡慕我们俩的。
天渐渐黑了。
晚上九点多钟,兵站车来了,一大一小。大客接送战士们去格尔木,小车接我和张辰去兵站。
分别时,战士们争相和我们握手,攥的紧紧的。
到了兵站,筋疲力尽了,什么也不想吃,就想睡觉。
有消息说格尔木开出的救护车已经在途中把伤员接走了,我们的车正往兵站赶路。
张辰还再拉肚子,吃了止泻药好一点。
什么也不干,洗洗屁股睡觉了。
张辰洗完对我说,“那蓝粉敷肛门上特舒服。”
“那睡觉前再敷点。”
我们夜宿的兵站在四千多米的高原上。
8月11日
醒来别提多难受了,一点儿劲儿都没有,氧立得给伤员用,结果没有随车带回来。
跟张辰商量,这里四千多米,肯定难受。赶紧过了唐古拉山口,进西藏地势一降低也许会好一些。张辰同意了,我们准备动身。
车子收拾得很好,油已经加满。站长给我们介绍了沿途兵站的情况,有事让我们找他们。
告别了兵站,我们驱车上路,也没心思欣赏风光了。过沱沱河沿,扫了一眼大桥下的沱沱河,这可是长江源头哦!
终于到了唐古拉山口,下车与解放军战士的雕塑照了相,赶紧出发,这里好像是我们此行的最高点——5231米!
过了山口,一路下行,中午到达安多,这是入藏第一镇。吃了点东西,直奔那曲。
那曲热闹起来,好像在搞什么赛马大会,彩旗招展的。开进一个加油站,不是要加油,是要方便。同时开来一辆长途大客车,下来一群旅客,争相向一个小院子跑,厕所在那里。
“啊!狮子!”一个打扮入时、最先跑进院子的女孩儿惊叫着跑出来。
旅客见状大惊,胆小的纷纷往车上跑。
我和张辰纳闷,这怎么会有狮子。非看个究竟,我率先进了院子。原来院子了卧着一只藏獒,脖子上戴着锁链正晒太阳,对我们的到来不屑一顾。
从此这成了我们俩的口头禅,动不动就喊:“狮子!”
接下来是当雄。
傍晚时分,进入拉萨地界。前面是一段两山夹峡的河谷,公路沿山盘旋,路下水流湍急,好像是拉萨河上游吧。出了河谷,视野渐渐开阔起来。拉萨到了。
我和张辰商量一下,还是决定去投靠西藏军区,毕竟初来乍到,人地生疏,而且天色渐晚。按王政委给的电话,很快联系上了。对方很热情地欢迎我们的到来。
到了拉萨市,绕了不少弯路,终于到达军区大门前。还没等我们联系,门卫室里一个军人跑出来,“北京来的吧,政委让我接你们。”
车顺利开进军事禁区,好几个部队首长接待我们。
王政委又高又胖,大手又暖又厚:“辛苦啦!辛苦啦!多亏你们支援,两个战士都没危险啦。”另外几个首长也握手道谢。
“饿了吧,一起去吃饭。”
在几个大官儿簇拥下进了餐厅,一顿盛宴正等着我们。其实什么也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