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雨桐天天守着张辰,我和小妹都不便接近帅帅。尤其是小妹,除了查房,平时就不去张辰的病房了。每天在家把药煮好,带到医院去,然后交给雨桐喂给张辰喝。
我现在上班也神不守舍的,特别是中午吃饭,简直味同嚼蜡,马马虎虎吃几口就算完了。开始一有空还给妹妹发发短心,问问张辰的情况,后来发觉妹妹也说不出来什么了。因为雨桐在病房,小妹很少去。
星期天下午,送走老专家,小妹就和雨桐去买药。晚上把药泡在高梁酒里,留着第二天早上给张辰擦拭腰背用。为了把药里的成分充分溶解出来,小妹把药酒放在煤气灶上,用小火加热了几次,弄得一屋子酒味儿。
下班去医院,和小妹在医院食堂吃了饭,然后去看张辰。帅帅见我进来,眼神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嗔怪。他嫌我来病房的次数越来越少,待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特忙吧?”帅帅问。
“嗯。”我没正经听,随口应一声,赶紧掀开被单察看雨桐给张辰用药酒搓揉后腰了没有。
帅帅腰上的支架去掉了。肩背和右边的屁股上有大片难看的紫黑色,后腰上和屁股上黄黄的,那是被药酒染的。
“感觉怎么样?”
“脚腕以下都有知觉了。今天大脚趾还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
“真的?那太好了。小妹知道了吗?”
“第一个就得通知小林呀,人家是医生呀。”雨桐在旁边,张辰又改口叫小妹小林了。
正说着,小妹进来了。向雨桐交待让张辰泡脚的事。
从东直门中医医院买了一个泡腿脚用的恒温桶,通电加热后,我们把张辰两腿拖到床下,泡在热药汤里。
妹妹安排完要走,我问:“针灸大夫联系好了吗?”
“联系上了。不过王大夫特忙,只能晚上来。”
“那我晚上去接。”
“只能你去了。隔一天来一次,单日出诊。”呵呵,我车号是单数。
“那得后天开始啦?”
“可不是。今天肯定不行了。”
帅帅用被单包着身体,倚在我怀里,我拦腰抱住他,偷偷在他肚子上拧了一下。帅帅也偷偷在我手上拧了一下。臭小子挺沉,压得我腰腿都发酸了。
泡了半个小时,我又和雨桐用药酒给张辰搓腰。
都弄完了,都九点了。
“雨桐你什么时候走?”
“周三中午。”王雨桐向心窝里被刺了一刀,有些结巴地轻声说。
“你放心走你的吧,这有小方,没事的。你刚回来两腿还没一点儿知觉,你看这两天,已经恢复了。”张辰平静地安慰着王雨桐,“其实你应该回上海看看你爸去。都是我把你拴住了。”
“我就回来这么几天,哪里还有心思回上海。你要听大夫的话,听小方、小林的话,尽快恢复。你恢复了,他们负担也能减轻些。不过你出院住哪里呀,在宿舍谁照顾你呀?要不叫你爸妈来吧,”说到着,雨桐转向我,挺歉疚地说:“小方,看来还得麻烦你和小林,要是可能的话,最好让张辰出院后还住小林家那套空房,这样,张辰爸妈过来照顾张辰就方便多了,你们也可以负担轻些。”
“放心吧,我们会安排好的。”我没敢说让帅帅出院后和我们一起住,“雨桐,回去尽快把工作安排好,赶紧回来,好好和张辰一起过过舒心日子,好好享受享受团圆的生活。”
“小方,我出去尽量把工作生活安排好,等张辰康复了,我一定尽快帮他办好出国手续,到那时,就一切都好办了。”王雨桐说得很诚恳。我心里翻江倒海,偷眼看看张辰,帅帅回避了我的眼神,好像再想心事儿。
“也好,反正不能再过种种两地分居的日子了。”
“小方,你以后一定和小林去英国玩啊,我们接待你。”
“眼下八字还没一撇呢,说那些干什么?大难不死,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还奢望什么?”张辰不耐烦地说。
“雨桐说得对,赶紧好了,去英国团聚吧,别再像无根的浮萍似地漂泊了。”
“你看,是不是小方也支持你出国。你别犯怵,到了国外,很快就可以适应的。”
“现在还不到想那事的时候,还没准以后瘫痪了呢。到国外举目无亲的,更寂寞和凄凉。”
“小方,你多开导开导张辰,多做做他的工作,他听你的。”
“嗯。”
张辰见我答应了王雨桐,不满地说:“谁说我听他的?”
“张辰可固执了。他要犯上牛脾气,十条牛都拉不回来。”
“这我知道。不过他跟我说,对你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张辰说你聪明,机警过人,心里可服你了。”
“甭听他瞎说。服我还老跟我打架。”
“谁跟你打架了?”张辰想争辩,一使劲,右脚抽动了一下。“方,我脚能动换啦!”张辰意外惊喜,也不在争辩,掀开被单,看自己脚听不听使唤。一下翻大发了,鸡鸡露出来了。小妹来叫我回家,正撞见。王雨桐慌忙给张辰盖上,那神情别提多尴尬了。
这种感情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作者的记录手法或者是写作手法挺喜欢,期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