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张辰。帅帅不好意思地侧过脸去不看我。妹妹去洗手,我问帅帅:“让人家看见了怎么办?”“小妹看我才不在乎呢?”
“不在乎刚才怎么脸红了?”
“你怎么专察看人家这个。”
“这人是您什么人?”护工问张辰。
“我妹。”
“哦,我说呢,怎么那么内行呀?”
“她是医生呀。不是这个医院的。”张辰这些天第一次跟人聊起天来。
小妹回来,跟我商量张辰吃饭问题。
“别麻烦了,反正也不想吃。”张辰听见,插嘴说。
“今天凑合凑合吧,明天休息,我给辰哥做点儿,带病房来。”“好。我今天还跟他商量,要不要把张辰情况告诉他爸妈。”“告诉也行。毕竟情况弄清楚了。虽然下肢恢复不能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我看问题不大。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辰哥爸妈来,看看也能放心了,再有恢复期间,身边有亲人关照,对康复有利。”“你听听,小妹也赞成把你的情况告诉你爸妈。”“那先跟我姐说吧。”小妹主张的事,帅帅都能接受。
“等转到我们医院再告诉他们吧。现在告诉他们,来了一看这样,得多心窄呀。”妹妹看了看农贸市场似的病房,无奈地说。
“这么有名的医院怎么条件这么差?”
“不是条件差,是没有办法。病人全想进好医院,人满为患,接待不过来,只能凑合。”丫头说完,扭头对张辰说:“辰哥,凑合两天就好了。我们那虽然病床也紧张,但一定给你安排好。”“嗯。我没事,别为我太麻烦哦。”
“还没事呢,哭丧着脸,一天没睁眼。”我一撇嘴,说。
帅帅不好意思地说:“得慢慢适应啊?”
“我陪你一天都不适应,小妹一来就适应啦?”张辰有口难辩。小妹乐了,说:“我得照顾好多病人呀,先公后私,只能晚上来。”“小妹你忙就不用来了,我知道没事了,心情就好多了。”“现在还不能说没事。不能大意,辰哥快点儿好,咱还得去旅游呢。”“这回她还非去不可了。成护士了。”
“麻烦你们啦,真过意不去。”
我心说,你说不去了,不就不麻烦了吗。
7月12日(星期六)
昨晚,妹妹临走向值班大夫交待,张辰晚上要是疼得厉害就给他打个止痛针。
我跟他走到楼门口,丫头拉住我手,端详着问:“累坏了吧?”“那怎么办?不能扔下他不管呀。”
“我明天来。白天你回家休息,晚上再过来陪他。”“辛苦你啦,哎,其实都是为我。”
“应该的。”我看她舍不得走,一把搂住她,丫头不顾一切地和我亲吻起来。
见到小妹,张辰情绪好多了。
“方,过来,我跟你说句话。”张辰低声说。
我赶紧凑过去,把耳朵凑到帅帅嘴边。张辰搂住我脖子,使劲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起身,看他。
“看什么?”帅帅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没擦嘴呀。”
张辰一蹙鼻子,但马上说:“等好了哦……”
“好了干什么?”
“自己想去。”张辰对我不善解人意挺不满。
“来,推手玩儿。”我和张辰手对手互相推挡,为的是让张辰活动活动上身。
“方,有老傅(护工)照顾你回去吧,别在这熬着了。”帅帅劝我走。
“我走你能行?”
“心疼你呗。”
“真走啦?”我看着他,装出动心的样子。
张辰苦笑,不敢言声儿了。
“这儿太他妈的肏蛋。我怎么舍得把你一人扔在这儿呀?再说,小妹那么疼你,见我回家非跟我闹起来不可。一会儿我坐椅子上,趴你枕头旁边睡吧。”哎,我简直跟一只小狗儿似的。
帅帅听我一说又难过了,眼泪又流出来了。“方,把手放我心口上。”我放了。咕咚、咕咚的,帅帅胸膛里跳动着一颗善良的心。
睡觉前,我和护工打水给帅帅擦了澡。摸着帅帅插着管子的软软的鸡鸡,问:“什么时候能硬起来?”“你说什么?”张辰没有感觉。
夜里,帅帅疼得睡不着觉。我问要不要让大夫打个止痛针,帅帅没要。
“方,抓住我手就行。”张辰额头渗出汗珠,使劲攥住我拉住他的手。
这一夜好长,好像天亮不了了似的。
“想吃点什么,我出去给你买。”清早,我问张辰。
北京早点就那么几样。帅帅想半天,一样全不想吃。
快十点半了,小妹才来。提了个保温饭盒,打开一看,十几个小饺子。
“辰哥,吃这个吧,三鲜馅儿的。”小妹洗了手,把小饺子送到帅帅嘴里。哎!直人呀,有可爱的女孩儿伺候,张辰忍着痛,一会儿功夫把小饺子全吞进肚子里去了。我在旁边看着,心想别人看见了,一定以为小妹和张辰是两口子,我是护工。
趁妹妹去洗碗,我一刮张辰鼻子,“真没少吃哦。”“小妹做得好吃啊。”
“有胃口了就好了。不喜欢吃病房的饭,我去外面饭馆儿给你买盒饭吃吧?”“别麻烦了。”
这种感情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作者的记录手法或者是写作手法挺喜欢,期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