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人开会似地坐在一个会议室里,医生拿着各种片子给他们介绍情况。
我正在门外往里看,江筱枫也来了。看见我赶紧问情况。
我简单把情况介绍了一下,忽然心里一动,一把拉住她胳膊,说:“江姐,张辰最好能转到我爱人他们医院去。她们医院神经外科最有名,她正好又在神经外科住院部工作,照顾起来会很方便。”“这样啊,一会儿我跟院长说说,这是得他们同意才行。”“江姐,求你一定把这事办成,不能让帅帅受委屈。”“帅帅?噢,我知道。”
这女人推门进了会议室,找个沙发坐下,她也听起医生的汇报来。
医生介绍完情况,几个院领导包括院办主任、卫生科长和江筱枫,凑到一起合计起来。我看一直是江筱枫再跟院长说话,别人全插不上嘴。看院长的样子,对江筱枫的主张是赞成的,不住点头。
我正在门外看他们商议,江筱枫快步走出来,一把把我拉进去,冲我说:“”把你爱人他们哪儿的情况介绍一下。
我把小妹她们医院的情况又重新说了一遍。
“那好吧,等情况稳定下来,咱们再和医院商量转院的事吧。”张辰这次是因公负伤。情况是这样的——
帅帅到石家庄××××学院去接个专家(院士)。回京途中,前面一辆汽车轮胎爆裂,滑向隔离墩,又弹了回来,正让帅帅他们的车撞上。张辰坐司机后面,本来不会受伤,他一看前边有情况,起身把专家往他座位上拉,结果副驾驶座变形挤向后座,专家命保住了,左腿卡住,骨折了。帅帅头碰到车顶上,腰部被挤压了。
我不能进观察室。帅帅一天可能有过几次苏醒。我看大夫们几次被紧急叫进观察室,听见有大夫再叫张辰的名字。我在门外站了一天。两腿都成了木桩了。
晚上小妹来了,察言观色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直接进了病案室,向大夫要了病历,仔细询问起今天的情况。值班大夫一边跟她讲解,一边领她去了观察室。我要跟进去,她不让我进。
他们把帅帅身上的被单掀开,搬起张辰察看他腰部情况。护士乘机赶紧更换张辰屁股下边的垫子。
几个人显然在交换看法。忽然,他们不约而同地都把目光转向张辰,都俯下身去看张辰的脸。妹妹低声叫张辰:“辰哥,听见了吗?我是小妹……”张辰苏醒了。妹妹俯着身,挡住天花板上的灯光,在张辰耳畔说着什么。我看见帅帅放在身旁的手动了一下,小妹赶紧握住。几个大夫的身影轮番遮挡着我的视线,我看不见张辰的神情,简直快急死了。
大夫们陆续退了出来,但观察室的门仍然锁着。小妹坐在张辰身旁,拉着他的手,好像在安慰他。
夜班主任来了,妹妹退了出来。
“辰哥醒了,还不能说话,我说你在门外,他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我眼泪也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我看情况比想象的要好。”
“真的?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我遇到比辰哥情况严重得多的伤员,最后都康复得很好。”“他会不会截瘫?”
“如果只是错位,没有腰椎断裂,应该不会。辰哥是受了挤压,错位处压迫了神经,引起暂时性感觉、运动功能丧失,随着受伤部位复位,然后帮助神经恢复功能,应该没事。现在他已经苏醒了,而且神志是清醒的。明天做腰骶椎复位手术,如果顺利的话,以后重点放在康复上,不过时间可能会比较长。”“帅帅转院的事,好像院里原则上同意。如果转你们医院去,你可要护理好他,要比对我还好。”我以泪洗面,说得都是肺腑之言。
丫头轻声笑了,一边用面巾纸给我擦脸,一边说:“嗯,我知道该怎么做。”“要不要把张辰情况告诉他爸妈?”
“当然要。但要等张辰情况稳定了再告诉。早跟他们说,他们匆忙赶来,既帮不上忙,又得分散咱们的精力,对治疗没有好处。”“要不要告诉雨桐?”
“要。越快越好。你能通知她吗?”
“我回去马上给王雨桐发封电子邮件。”
“咱们回去吧,你在这儿守着没用。不会让你进去的。张辰长时间躺着,抵抗力下降,万一因为环境污染引起其他并发感染会更麻烦。”“那走吧。”
丫头跟我往外走,禁不住打起哈欠来。
在回家的路上,小妹已经瞌睡起来。这两天一夜,可把丫头累坏了。我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来,这回是心疼我身边的爱妻。我一定用一生报答她。
号外:张辰今天被转移的病房,条件极差。8人一间,一边四个。再加上家属和护工,进进出出没有一会儿清静的时候。别说病人,就我一旁人,看到这情景都急火攻心。张辰发现自己下半身没了知觉,以为瘫痪了,怎么解释都不信,又害怕、有痛苦,看样子都不想活了。小妹晚上来,拉他手安慰他,给他擦眼泪,帅帅情绪才稳定下来。他信小妹的话。
这种感情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作者的记录手法或者是写作手法挺喜欢,期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