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边停下车,和帅帅走进村庄。村民们好奇地看着我们,眼神里怯生生的,呵呵,见外了。
“去哪儿?”
“找个地方租房子呀?”
“真租?”帅帅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得老大,吃惊地问。
“怎么?变卦啦?”
帅帅一吐舌头,赶紧走到我身后。
眼看村头上有个小院落,显然没人住。房子是灰砖砌成的。卵石围墙一人来高,上边安插了一些带刺的荆棘。小门楼上覆盖着去年的枯草,铁门紧锁。院子里有几棵树和一小片地。东墙根儿有个没有狗的狗窝。房后一个草棚,是茅厕和柴房。出门一条小路,向南绕过民宅,就是公路。下到公路下边,就是潺潺的小河。大门外往西,是一片树林,再过去就是山脚下了。
一个老汉看我登梯爬高地往小院子里张望,起了疑心,问:“那俩小伙子是哪里来的呀?”张辰担心要惹祸,赶紧拉起我往外走。
“大爷,这是谁家房子呀?”
“我儿子的房子。他们搬新房了,不在这住了。你们找他呀?”“不是。大爷,我想打听打听这房子能出租吗?”“你们想租房子呀,那到家里说去吧?”
帅帅怕出事,在身后拉我,低声说:“还是别租了。”我回头一看他。帅帅知道自己的怯懦暴露无遗了,无地自容地在我旁边打转儿。我又想起鸸鹋了。
“你跟我走吧。”我一把拉住他,跟着老汉走。帅帅虽然勉强跟着,但强拉硬拽的,像头跟我较劲的驴子。
进到一个小院子,老汉冲个年轻女孩儿说:“去叫你哥来。”女孩儿看看我们,答应着跑出门去。我们进了屋,坐在一个圆桌前,和老汉聊起来。
过了二十来分钟,一个三十出头的小伙子走进来。
问明我们的来意,小伙子说:“你们想租当然可以,就是好长时间没人住了,太脏了。走,我带你们看看去。”说着,回去拿钥匙,我们又回到小院门前。
锁有点生锈,小伙子拧持半天才打开。
进到院里,迎面是五间瓦房,中间一间是堂屋,把房子隔成两套。屋里有土炕,小伙子说现在盖房已经不兴砌土炕了,要是嫌碍事就把它拆掉。那哪儿行,我们就喜欢这个玩意儿。有一套房子里堆着些农具和存放粮食的板柜。“你们都租吗?都租我就把这些东西都搬走。”“不用不用,我们有两间就够用了。也不常来。只是有时周末来住一下。”“想租多久呀?长租就少要点儿租金。”
“租半年吧。到国庆节。”
“那你们每月给两百吧。”小伙子觉得有点儿狮口大开了。
“行。你给我们收拾干净,我们四月中旬来住。”“好。需要什么东西你们言语一声,我给你们准备好。”“行。”
“做饭吗?”
“做呀。”
“烧柴还是用煤气?”
“能烧柴呀,那当然烧柴。”
“用签合同吗?”
“哈哈,你法治观念还挺强。不用,你要想把房子另作他用,通知我一下就行。”
“那您先交点定金行吗?”
“干嘛交定金呀,先给你俩月房租吧。”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五百块钱。四百递给小伙子,一百递给老汉,“大爷,这个您去买两瓶二锅头喝吧。”一家人大喜,非要留我们在他们家吃饭。
没接受。道了谢,我们来到路边,上车出发。又在山区转悠了一阵子,到中午,在一个小镇子上吃了饭,然后从门头沟返回了城里。
3月30日(星期日)
两家约好中午去看房子。
我挺晚的才起床。到厅里见妹妹老爸已经出处转悠回来了,正坐沙发上看报。
“忙着起干啥,多睡会儿。”老头儿没话找话。
“都快九点了,该起了。”我没话搭话,去卫生间洗漱。
“半夜半夜地上网,真成夜猫子了。”妹妹在餐桌上摆碗筷,埋怨着。
“你们都吃啦?”
“都快中午啦!”
“太夸张了,刚九点一刻。”
妹妹走到我背后,使劲儿在我脖子上拧一把。
“怎么掐这儿?一会儿人家该说是你咬的了。”妹妹不好意思地赶紧按揉。
妈妈买菜回来了,问老头:“中午吃什么?”
“一会儿不是看房子去吗?看完我请老方吃饭,在外面吃。”“那正好。去个像样的地方啊。”
“知道。”
吃完饭,我给老爸打电话,说现在过去。
“行,十点半到吧。”
十点半,我载着妹妹全家,到了我们的新居。爸妈已经先到了,没上楼,坐车里等我们。
妹妹爸爸一下车,挺拔一下身材,敬个随随便便的军礼,“亲家好。”“首长好。”我爸学者阅兵式上的套话,拉长声答。
“快说‘亲家母辛苦啦!’我老妈话已经到嘴边了。”我撺掇老军头。
“我什么话到嘴边了?”老妈纳闷。
“人家问您‘亲家母辛苦啦!’您就得答‘为人民服务’呀。”“全是为你们服务。”老妈假装耿耿于怀地说。
上楼进门。
“好气派呀,比我那套好多啦!”妹妹爸爸转着看,称赞着,“上风上水,位置也好。”“行啦,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奔啦。”“你任务完了,我可没完呢。”老头嘟囔着,下意识地一揽我肩膀。
这种感情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作者的记录手法或者是写作手法挺喜欢,期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