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外套,放旅行袋里。钻进帐篷,钻进睡袋,一下抱在一起。
“你怎么那么能折腾呀?这是什么地方呀?”亲热完了,帅帅说。
“怎么啦?没宾馆舒服是不是?我就想找点刺激。”“宾馆没这儿好玩。”
“真的假的。”
“那当然。要我一辈子也不会想到冒雨跑乡村来睡黑屋。”我要吻帅帅,他不让:“没刷牙哦。”
我搂着他摸屁股,他不让:“没洗哦。”
他越说我越痒痒,在睡袋里撕扯起来。帅帅嗤嗤地笑,我碰他哪儿他掩护哪儿。
“别闹别闹,你听什么声儿?”
我倾耳听,没听见什么声儿。
“没有啊?”
“再听。”
“没听见什么呀。”
“下雨呢。”
我也听见破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了。
“这可真是‘疏竹虚窗时滴沥’啊。”
“应该是‘……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
“这是哪儿的话,怎么挺熟悉的?”
“大才子还有被人问倒的时候呀。”
“不说?那你就悲凉悲凉吧。”我翻身压帅帅身上,强行施吻。
张辰躲闪不开,屈服了。我吻他,他也把小舌头往我嘴里伸。
小房子里外一片漆黑。从窗口望出去,迷雾中有星星点点的灯火。雨不紧不慢地下着,空气里充满湿润和清冷。
我想在黑暗中抚摸抚摸张辰的脸庞,帅帅不让:“瞎摸半天怎么又来摸人家脸。”“你怎么那么多事呀?摸了屁股就不能摸脸呀?”“不能。多臭啊。”
“摸摸屁股蛋儿怎么就臭啦?那我干脆摸摸最臭的地方吧。”“唉,你怎么……”我们俩又翻滚起来了。
“别闹了哦,今天没洗,不卫生啊。”帅帅一边喘气,一边央求。
不说话了,享受着身边的温暖和亲情,静静地倾听窗外的雨声,在一个小小的蜗居里面,依偎着,像两个正在羽化的蛹,明天就就破茧而出,飞向他方了。
“辰……”
“嗯?”
“抱着我。”
张辰抱着我。
“辰,男人生来是抱女人的,可女人哪儿知道男人也渴望被人怀抱啊。”“可不是。男人活着就是累。很少有女人知道男人的心。不过小林应该能理解你。”“唉,她要理解我,我们还用跑到荒郊野外来找温暖吗?”“嗯,明白了。”帅帅重新调整了一下体位,把我头揽在他怀里。他知道我此时最想要的是哥哥的呵护和爱抚。
什么也不说了,耳边只剩下轻轻的雨声。
3月29日(星期六)
大约五点多吧,天蒙蒙亮了。
天上还飘着雨丝,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雾气。
帅帅也醒了,要出去撒尿。
“挺冷的,在这个里尿。”我拿着个饮料瓶子,让张辰方便。
帅帅斜着眼睛看我,跪起身,伸手接瓶子。我不给他,让他往里尿。帅帅一耸鼻子一撇嘴,掏出宝贝在我眼前尿起来。很快塑料瓶热了。
睡袋里热烘烘的。睡不着了,趴着看光明降临人间。
外面有小鸟的叫声了。雨下下停停的,我们懒在被窝里,互相依靠着。
“‘枕上清寒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好有情调哦。”“现在还不行,再过半个月满眼春光就好玩了。”“方,我这人是不是比较乏味?”
“可不是,味同嚼蜡。”
“太过分啦?”帅帅抗议,跟我拉开距离。
“你说你乏味,我讨好你才那么说呀。”
“那也不至于味同嚼蜡呀。”
“那就嚼肥皂。”
我话音刚落就遭到一顿象征性的暴打。
“起来吗?”
“忙什么?”
“继续流浪去呀?”
“想吗?”
“想呀,就是没地方洗屁股,有点儿不舒服。”“那我拿纯净水给你洗洗。”
“你一说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多凉呀。”
我抬头往高坡下的小饭馆看了看,烟囱里冒出了炊烟。
“起,找饭吃去。”
“好,还真饿了。”
“昨晚吃得太简单了。”
“可能是饿了吧,我昨晚吃那炒面特香。”
“那是真饿了,吃什么都香。饥饿是最好的调味品。”我们一边说,一边起身穿衣,收拾东西。
店主走上来,看我们已经起来了,而且安然无恙,放心了,说:“下来吃早点吧。”我们答应着,走出小屋。哇,现在才看清楚,这小屋真够破烂的。
“这房子是您家的吗?”
“不是。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了。留着它是给下雨天放羊的避雨用的。”虽然七点多了,但天色晦暗不明。吃热粥、咸菜和烧饼夹肉肠儿。
帅帅看看我,问:“我脸是不是特脏?”
我这才发现,帅帅一脸油腻,嘴唇、下巴也开始发青了。
“带着东西呢,一会儿刷了牙洗完脸再走。”我估计我准也那样。
吃完饭,在店家灶房的水池子上刷牙洗脸,然后跟大哥大嫂告别,出门上路。
进山区了。公路沿着山脚蜿蜒,路边是汛期泄洪的卵石河滩,一股浅浅的溪流在乱石间流淌,两三只大白鹅混在一群鸭子中间,正在水中觅食。
路越升越高,村庄越来越小,越来越古朴。前面有个三山夹峙的河谷,也是个三条大路交汇的交通要道。公路下边,是贴着山脚流淌的河流。
这种感情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作者的记录手法或者是写作手法挺喜欢,期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