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把按着我肩膀疯狂的吻我,我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流了出来。
(七十)
去机场的路上堵了一会儿车,所以一进去就陪他换牌。没过多久他就要去安检了,临行分开时他抱了我一下,很普通的拥抱,就像周围很多送别的人一样,他低声在我耳边说:“我有很多话,等你来上海我告诉你,你一定要来。”我点点头,他笑了笑松开我,“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你回家路上也小心。”我再点点头,他摆摆手往安检口走。这是我第一次去机场送人,还是送他,隔着玻璃窗看着他的移动的背影,他回头冲我微笑摆手…….后来每次去机场,我总会想起这一幕。
回到出租屋里我生出物是人非的感觉,随便收拾了一点东西就奔向火车站。
回到家里呆了大概一个多星期吧,我跟他商量准备买票去上海,他很犯难的说他妈妈正商量着要带他回天津外婆家,可能要呆一个星期,我说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吧,他大概觉得很愧疚,那段时间一直不停的发短信,他还没回上海,我奶奶却病了,虽然不算很严重,但我是她长孙而且我还在家闲着,再加上以前我和母亲与爷爷奶奶之间的尴尬,也想就此填补一下几年来几乎空白的祖孙情,于是我就住到奶奶家照顾奶奶,那时候奶奶刚开始信基督,病了也坚持要去做礼拜,我陪她去教堂,听他们唱诗做祷告,我并不信奉那些,但教堂真的是个很奇妙的地方,耳濡目染心也跟着清明起来,有时禁不住就热泪盈眶。
八月初,小姑从外地赶回来接替我照顾奶奶,那个时候离文出国还有不到半个月吧,他也催得紧,那个夏天似乎格外的燥热,越到后来我们俩越是暴躁,有时会突然在电话里吵起来,在一次他在短信里问我我是不是根本不想去,不想去就直说不要敷衍之类的抱怨后,我一怒之下顶着烈日去火车站,暑假客流量大,去上海的硬座都要等好几天,冲动之下买了张最早的站票。
这样冲动的后果是在拥挤的车厢站了近二十个小时,事先又只买了一些泡面,没想到车厢拥挤到根本无法移动一步,当我举着泡面艰难移向开水供应处没几步,那些不愿挪动的人全部愤愤的瞪着我,我只好灰溜溜的回到原地继续老老实实站着,所以一下火车看见文使劲朝我挥手我开口第一句就问,“你知道这儿最近的卫生间在哪,快带我去。”
文很兴奋,去他家的路上一直无所顾忌的往我身上蹭,我注意到连出租司机都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疑惑的打量我们。文这样高兴让我觉得火车上所有不快都微不足道了,他也看出我特别疲惫,抱歉说不该催我那么急,只好要让我买张卧铺的过来的,我暗暗一笑,他还不知道我是站票。
不过当时我顾不上饥饿和疲惫了,很是担心将要见到他家人,他笑话像个见公婆的小媳妇,我佯怒踢他心里忐忑不安还真有那种感觉,
“不用担心,我爸妈对我朋友同学都很随和的,我以前领过同学到家里玩他们都很热情,我妈本来要来火车站接你的,我跟她说你肯定会很不好意思没让她过来,她现在正在家里给我们做饭呢,我奶奶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她就喜欢你这种好学生类型的。今天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出去玩,这几天我早就计划好了,保证你玩的开心。”
“我只要你爸妈和奶奶别看穿我们关系就好了,我总觉得我这么远来你家玩,而且还是在你正忙着出国前,会让人觉得有怪异的。”
“哈哈,他们根本不会忘这上面想,他们都知道你是我大学里最好的哥们,四年的室友,我还去过你家过中秋,所以啊,他们也早就要我带你过来玩了。”
(七十一)
文的父母和奶奶,就像文所说的,是很随和的人,尤其是他妈妈和他奶奶,我曾经听文说他妈妈是做生意的,就觉得应该是那种精明强干的的女人,但没想到他妈妈在家里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温柔亲切,她站在小区门口笑着迎接我们,文的奶奶给我们开门后就拉着我坐在她身边握着我的手,他奶丨奶丨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举止之间仍然有大家闺秀之风,带着软绵绵的苏南口音,也难怪文那么说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都是他奶奶,她的奶奶年轻时留过法,现在还看法语原版书籍,会用法语唱《茉莉花》。文的妈妈替我放好行李,转身去厨房端出杯乌梅汁,上面还飘着碎冰,
“小诚,这是家里自己熬得乌梅汁,听XX文说你不喜欢甜食,糖放得很少,你做这么久的火车,喝了先缓一下,你要洗澡的话或先睡一下就让文带你去,饭好了我就叫你们。就当自己家不要拘束啊。”
洗完澡文带我去他房间,一进去文带上锁转身笑嘻嘻说:“怎么样,我妈和我奶奶很亲切吧,我爸爸大概很晚上晚才回来,你明天就会见着,也是很随便的,有时还会还挺搞笑的,安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