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提到“同性恋”那三个字，那个时候，我对于这三个字还是心有芥蒂的吧，更难为二君，他是怎么说服自己接收他一个屋的两个好兄弟在一起的事实。
二君拍拍我肩膀，我跟着他一起回到包厢里，一进去的酒味差点把我给呛住，女生都走了，剩下的一些男生东倒西歪在沙发上，嘴里还喊着“去K歌，XX文，我们要去K歌……”
二君帮我送他们出去，我正在找文时他摇摇晃晃站在墙边看见我左摇右摆走过来抓着我手臂说：
“找你好久了，你不帮我挡酒，差点被他们放倒了。”
“你居然还站得起来？他们也真够逊的，不用我扶吧，你等会，我收拾一下咱们一起回去。”
“你还没来，我怎么能倒呢，只有你可以灌醉我，其他人没这个资格。”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看来还是醉得不轻，二君领来两个服务员一起帮我们收拾，说：“你先扶他回去吧，你们俩单独住外边，注意安全，我们都是要一起回学校的没关系。”
（六十四）
我扶着文走到马路上等出租车，文可能被夜风吹醒了一点，走路也正了一些，等车的当儿，他抓着我手臂把我转过来面对他，我疑惑问道：“怎么了？”
文两眼迷离看着我不说话，过了一会脸就凑了过来，我赶紧推开他低声警告说：“这还是马路上呢你看清楚。”
“我没醉，我就是要当着大伙的面宣布你是我的男朋友。”
我甩了他一巴掌，我是真有点怒了，尽管我不知道怒从何来，我冷声问他：“现在醒了吧？”
文目不转睛看着我，抓起我打他的那只手说有些狂乱的说：“你继续打，我还没清醒，你继续打吧，打到我清醒为止，打呀。”
我们正在推搡时出租车来了，我招了招手把他推进车里，司机看着文对我说：“可别让他吐在我车里，我今天中午才洗过车的，要吐了你就赶快下去。”
“他妈的老子就要吐，你敢让他下去试试，老子今晚就把它砸成一堆烂铁。”文突然伸长脖子靠近司机恶狠狠说到，他嘴里还喷着浓烈的酒味，发红的眼睛烧着了一样瞪着司机。
“你发什么酒疯？”我一把把文按到座位上一边不住的朝司机道歉解释，司机显然也被激怒了非让我们下去，最后他走下车走到后车座门口作势要把我们拉出来。
文突然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扣上的军刀对着司机说，“要赶我们下去吗，试试看，我喝醉了，杀人也不怕。”
司机还想扭头朝车外喊，那个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马路上偶也车辆呼啸而过行人罕见，文拽起司机的领子又凑近了一下，我去拔文手中的小刀，又不敢太用力怕不小心伤到文或者是司机，面对我们两个近一米八满身酒味的大男生，矮我们一大截的司机软了下来，说：“你这样我还怎么开车啊。”
我也向司机求情道：“他喝醉了没什么恶意，你就载我们吧，我们不会少你钱的，我们就在XX小区那里下，很近的，你们就当做做好事吧，这么晚了我们实在招不到车。”
文松了手，我合上那把小刀后非常想再给他一巴掌，又害怕激怒他他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司机在空旷的马路上把车开得跟F1似的，不一会儿就到了我们屋楼下，我付了钱再次道歉，他送瘟神一样接过钱就把车一溜烟开走了。文还是看着我，我终于忍不住给他一巴掌就扶着他爬楼梯，他任我拨弄一声不吭，回到屋里，我把他塞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就冲，文终于开始反抗了，醉了的人力气真的很大，不一会儿我就被他摁在地板上，他像是受伤的野兽嘶声喊道：
“我他妈的窝囊的活了二十二年，什么都要听他们的，你为什么不让我今晚勇敢一下，啊？怕我杀了人？哈哈，我不会那么傻，你们说的对，我是个懦夫，我不是勇士。我也只敢拿刀子吓吓他，我还要去美国呢。”
“你都听到了？对不起，我没想到要指责你，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伤你。”
“他们都看清我本质了为什么你还这么傻呢，我不是勇士…..”
“我也不是，你要怪就怪我。”我打断他的话说道。
“是我把你带上这条道的，你恨我吗？”
“没有，从来没有，我是心甘情愿的。”
“你傻呢，你恨我我还高兴一些……”
他喃喃道，我试着坐起来，他没反应，我站起来他也没反应，我扶着他开始脱他的衣服，他忽然温柔一笑，我重新拧开花洒，帮他抹沐浴露，一寸一寸的帮他洗，他始终只是朝着我微笑，似乎刚才那些疯狂举动只是我错觉，直到我给他包上浴巾，把他半抱着放在床上，他还在笑，我吻吻他，他也只是眨眨眼睛继续笑，我终于明白了，他醉酒早已进入第二阶段——傻笑。我回到浴室自己洗干净，回到床上时他已经闭上眼睛了，我坐在他身边看他红晕的脸庞，那是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我又亲亲他眉毛鼻子，他翻了两下安静下来，我躺了下来伸手搂住他，他就在我怀里无意识的发出满足的叹息声，我望着他黑黑密密的头发一夜无眠，直到清晨洒水车放着音乐经过，我终于困倦的闭上眼睛，累积了整晚的睡意无边的朝我涌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