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大学之前我还想继续活在自己世界里独善其身,但他们很友善,很热情,对我很照顾,我慢慢也外向起来,话也多了有时也拿他们打趣,这其中文对我最上心,几乎是算得上殷勤了,我一开始不喜欢他这种人,他开学典礼那天晚上的院级新生会上就被辅导员选为我们班班长,凭着口才又竞选上年级团部书记,军训日子里学生会招新里又成了院学生会学习部的部员,而且他自己还说选院学生会而不选校级学生会是因为院级的与本院老师接触频繁。我觉得他功利心太强,简直利欲熏心。他这样一开学就锋芒毕露也让班上很多人敬而远之。但他做事认真负责,为人谦虚诚恳,很快赢取人心,在大一下的的班委重新竞选中他又几乎是全票继续做班长,他学习上也不误,一直是班上前五,班上足球篮球都能凑个数,加上谈吐风趣幽默,家庭条件良好,外形也还可以,呵呵在大学可算是A-(老大他们的客观评价),这样的能人自然有一大帮围着,他对我献殷勤,经常帮我打开水,不着痕迹的在别人面前维护我。让我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是我不是美女,家里比他穷,又说不通,到大一上期末时我对他已经没有什么戒疑了,不仅如此,宿舍其他人明显感觉出他对我与众不同,叫嚷着老四对老六偏心,老大说“别班里女生少质量差,你就想追我家六少爷吧”,他说“呵看出来了,爷今儿个就看中你家小公子了,不是来下聘礼的,是来抢亲的”,一屋兄弟爆笑收场。大一上宿舍没人有电脑,大家在屋里唯一的娱乐就是打牌,我什么牌都不会,大学之前爸爸怕我上瘾影响学习从不让我看人打牌。牌技最好的数老三,甩牌就跟甩身上的羊皮一样。其次就是文了,他总喜欢拉上我让我打他当军师,杀得老大嗷嗷直叫,捏着饭卡哭丧着脸。老五跟他女朋友在煲电话粥,这是他在宿舍的最常见状态。二君白天不着宿舍,把有限的大学生涯投入到无限的泡妞事业中,靠着吉他把他那吉他协会的女生迷得七荤八素的,在这一点是上,老大绝对是天天躲在屋里吹号角类型的,一上场就只会傻笑了。
当然更多时候我们都泡在自习室和图书馆,怎么说也是名校,虽然表面上很宽松,实则竞争激烈。趋近期末,天气日渐寒冷,这个城市的冬天十分冷,老大说一点也不逊于北方,北方至少还有暖气。而我们只有图书馆有暖气,火爆程度可想而知,但他总能帮我占到一个座位,有时他把他自己的留给我,自己和老大他们一起去冰冷的五教自习室,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元旦以后,下起了大雪路面结了厚厚一层冰,从宿舍通往食堂有高高的大概好几十级阶梯没有扶手,结冰以后摔倒在阶梯上的不计其数,我有点恐高特别害怕滑到,没课时每天窝在宿舍吃泡面,他总帮我打饭。呵呵其实他那时候做的挺明显的,也许是宿舍人单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大家只觉得他作为班长是特别照顾我这个年纪最小的。我作为回报是耐心帮他讲解数理方面的题目,晕,考完后才知道他成绩原来并不差。
放寒假时我在他先回家,他非要去火车站送我,说什么春运期间,火车站拐卖幼龄儿童特别猖獗。我无语了,知道他胡扯却怎么也阻止不了他,进站时,他眼中的依依不舍越来越明显,最后轻轻拥抱一下我说到家就给宿舍打个电话以免惦记,我很感动觉得他是朋友中除了鹏外对我最好的人。他一直看着我进去等我回头看他时他比了个口型给我,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在吹口哨,后来他解释那是我想你的意思,现在想想有点难过了,等会再贴。
(五)
我回到家里,姐姐脸上有了点红晕,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特别依恋母亲,见到我叫了声弟。妹妹也放假回来了,粘着我问大学里的事,一家人看起来还不错,我发现家里居然添了一台崭新的18英寸的彩色电视机,这在当时我们那里太少见了,有电视机的人家都是14黑白的。我有些气愤的质问父亲说不该乱花姐姐的钱,父亲理直气壮的说是卖了树木的钱。吃饭的时候父亲骄傲的说他承包的那片杉木林已经升值了,有人向他开出了八万全部买断山上的所有树木。一年半就翻了四番,而且木材的行情还在上涨。他夸自己目光如炬,甚至说“诚儿(我的小名)你在学校也不要那么省了,我给你每月再加50元”。母亲打断说储点钱给妹妹吧,不要落得跟姐姐一样上不了大学,父亲就讪讪的没说话了。母亲又问我与宿舍里的人相处怎样,听说六个人一间房,别人都是有钱地方出来的别与人为恶。我才想起要给宿舍打个电话,赶紧跑到电话机旁拨号,只响了一声就通了,传来文的声音“是小诚吗”,我说嗯他就立刻兴奋起来,说了一阵母亲喊饭都凉了先赶紧过来吃,吃完了再打。我觉得他在电话那头肯定已经听到就说对不起全家等我吃饭了,他说那就挂了赶紧去吃,我问他吃过饭没,他说等我挂了就去食堂买,我随口说你别是一直守在电话机旁等我电话吧,那头就传来呵呵的笑声,每次我拆穿他那些小把戏他就这反应。我惊呆了挂了电话还在想,他对我太过头了吧,老三老五对他们女朋友也没见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