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连绵了好几个山坡的密实山林,心里一动,想好好估算一下这些林木的总市值,我直觉应该远远超过八万,后来把山林划分了几个区,发现了山林中分散着当地比较名贵的几个木种,总数可能并不少,这一点父亲和对方村委及评估员都没在意。抽样法估算不同木种不同材积的林木总数,那真是一个浩大工程,我每天跟随父亲早出晚归在山里蹲了近两个星期,当时父亲也没有买材积计算器,回家只能查原木材积手册,严格计算起来,线代和微积分都用上了花费了一个多星期,结果很是惊人,我怀疑自己算错了,重新算上一次,误差不到一千,接近四十六万,这只是保守数据,那时候因为房地产业风生水起,原木行情年年见涨,而且承包期按二十年来算,即使只买下光秃秃的一片土,杉木枞木这些树种十年就可成材,我把这些告诉父亲时,父亲一夜没睡着,又仔细看了父亲从对方那拿过来合同样本,又和父亲一起去市林业局咨询了一下。
和对方村委谈判时,我们就合同书按照林业局的知道提出修改意见,村长含含糊糊,我们暗示再拨出两千给村委,合同书修改成功,对方村民代表都是村长找的人也顺利签了字,但聚集在村委会办公室外面的村民意见很大,扬言要放火烧山,我让父亲拿出一万元作为山林最后一批分红发按户头发给每家每户来安抚民意,父亲不肯,说合同书都签字盖章了怕什么,烧山可是要坐牢的他们也是只敢说不敢做。我说在别人地盘上,而且面积太大不好看守,这些村民当然不会去放火,但若只是报复性的时不时偷几根树回家,一年下来那么多村民,防不胜防,损失该有的多大,要雇多少人来帮忙看守,何必要闹这么僵。父亲还是很舍不得,当时村子里,普通农户拼死拼活全家全年收入也还不足五千,一万块算是大手笔,我说那你等到这个村长一下台,村民肯定会揭竿而起的,到时候谁跟你讲合同书,偷光你的木材有你后悔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也就这点农民思想,发不了大财。一晚上我都在跟父亲争执,母亲明白以后也和我一起劝父亲,她是怕别人会借这个重新拿姐姐的事开涮,怕别人对我家不满将来要处处为难姐姐和老谭。第二天父亲终于妥协答应,我们计算那个村的户头时发现一万块也不好分,一共二十二户,如果是一万一拨下去每家可分到五百块算是整数有比较好听,父亲也答应了,发下去后村民果然很积极,说我们总算是比那黑心的村长要讲良心,还书面签订协议答应,承包期内砍伐及运输木材,允许车辆经过他们村那条将要新修的公路,并以此分红作为道路建设费和养护费。
此后不到一个星期,就有木材贩子和当地小型的原木加工厂派人寻求合作,父亲很高兴,雇了一批人开始首次伐木散种,砍掉不成材的荆棘木及小灌木,第一批原木输出就卖了近万元,方圆百里都知道父亲发达了,羡慕的鄙视的都有,但最明显的是他们当着我家人的面,因畏惧而恭谨了许多。
八月下旬,我去了城里找鹏,我们在母校高中转悠,因为和文的那件事我一直愧疚在心,请他去了我们常去的那家小餐馆吃饭,老板娘认识鹏,直夸鹏越长越帅了,开玩笑说将来要把正在读高中女儿嫁给他,我自打和文在一起后,也开始关注男人的长相身材,并不自觉的和文进行对比,鹏被豪放的老板娘快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很有趣就对老板娘说“他在学校可出名可抢手呢,只要你以后都对我免费开放您的餐馆,我就帮你看着他不让他盯上别的姑娘,保证每次回来都向您汇报。”老板娘笑眯眯的说“那当然,他愿意做我女婿,我这个餐馆将来都是他的,他的兄弟就是我干儿子,哪要什么钱啊。”等老板娘走开招呼其他客人的时候,鹏说你丫的都能帮我做主了,不让我看上别的姑娘,那我就看上你,叫别的姑娘也不敢找上你了哈哈。我一口啤酒差点呛住,我紧张的看着鹏,希望能发现什么端倪,鹏看见我的反应又是一阵大笑说原来你还是很纯情啊,不吓唬你了,我还希望你快点领个弟媳妇给我瞧呢。我心头石头落地猛灌一口啤酒,故意装傻笑说“弟媳妇呵呵”,一想到文坐在出租车里那张抓狂的脸,心里涌出一股甜蜜,有点想他了。
(三十七)
临近开学那几天,文加紧劝说,有时候说的我都怦然心动,但始终觉得没有一个好的借口可以让我们名正言顺搬出去,所有他想到的那些我觉得都是此地无银,最后他也被我打击得有些沮丧,说让我提前返校安慰一下他备受挫折的受伤心灵。我让他打电话到宿舍看看有没人在,他一口咬定没有,我一听他那语气自己打了电话试试,老大已经返校了。家里正好也十分的忙,于是拖着拖着,一直到注册的那一天我才到校,怕他招摇的去火车站接我,事先也没通知他,到宿舍时,只有老三还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