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么一说我想起了的确是和文还有老大他们一起去过学校澡堂洗过。刚开学就听二君抱怨那破澡堂又脏又臭,男生队伍排到宿舍门口女生那边人影都没一个,我们还打趣二君带个假发就不用排队可以直闯女澡堂了。我心里对那澡堂有了阴影一直坚持在宿舍冲,到了飘雪那会在宿舍冲感冒了,文和老五把我拖到澡堂洗过一次,果然不是一般的脏,完全不见人打扫。后来耐不住严寒又陆续去澡堂洗过几次,每次都是匆匆洗好完全没注意周围的人,没想到居然男生澡堂也有色狼眼。文又说那时候想给你搓背你死活不让说什么你们南方人没那习惯,今晚非得帮你搓。说着就窸窸窣窣脱衣女郎一样开始脱衣服,我被他的挑逗的动作和眼神弄得火从心里烧到全身。俩人跌跌撞撞就进了浴室,文腾出一只手拧开花洒时冷水冲得我们直打激灵我们都没停一下,我胡乱的调着水温心想古人云干柴遇烈火大概就是我们这样的,冷水都浇不灭。那次鸳鸯浴的结果就是文之后就似乎迷上了浴室,一激动就把我往浴室里拖,有时候温情,有时候激情。因为第二天的火车是七点多,我们晚上也没弄到太晚,那一夜我躺在他怀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感几乎想落泪,我似乎都听到自己沦落的声音,我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上他了,无关性别,无关一切。
(二十五)
回去的火车经过我家乡所在市,我有点想在那直接下车回家,行李可以让文帮我拿回宿舍,他是要回学校再飞回去。但我也只是有这个想法,我直接如果这样提出来文肯定会不高兴,他在说他要回学校时就暗示过想让我陪他在宿舍呆两天再各自回家的。文在火车上打过几次宿舍的电话都没人接,然后满眼期待的看着我说正好宿舍没人,那眼神搞得像潘金莲对西门庆说我夫君出去卖烧饼了,你赶紧翻窗户进来吧。我想反正离家近了也不急这一两天。火车停在我家乡那个小站上时是早上七点多,我对文说这就是我的家乡,文仔细看了一会说没想到你家离学校这么近,我先前不知道这车经过你家,还让你陪我回学校,你不会生气吧。我说生气就不会答应你了,就当是回去收拾行李吧。文说你太不会哄人了,就不会说是为了我才回校的吗,那样我会感天动地泣鬼神的。我白了他一眼想我们之间其实根本不太了解对方,我们所知道的也许不过是我们彼此在大家面前所刻意经营的面孔,我犹豫了一会,说我家在这个市的一个小村子里,父母是勤劳的农民,我还有一个大我四岁的姐姐和小我两岁的妹妹,家里虽然穷,但感情都很好,也说说你的成长环境吧。文笑笑说我家那有什么好说的,我爸是机关里头小干部一个,无私的共产党;母亲是生意人,万恶的资本家,我是共产党与资本家的独子,我出生地是在天津,全家听从党组织的安排从天津沿着海岸线漂,四年前飘到上海就稳定下来了,还想听我讲爷爷奶奶小时候的事吗。我也忍不住笑起来,说难怪你不喜欢女人,原来是共产党与资本家的基因产生了排斥反应引起不良变异的说。文看着我说那你呢,我说我什么,文说To be gay or not ,now you?我楞了一下,凑到我耳边说你不想做gay也没关系,只要还喜欢我就行。我红了一下脸,文又四处看看,因为时间尚早,车厢里的人还在沉睡之中,他很快在我脸上亲一下离开,手却不老实的摸上我的腰,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我赶紧闪开说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文低头看了一下我那儿,促狭笑了笑说这么快就有反应了,我才刚蹭上呢,听得我我真想跳窗…….
回到学校时宿舍里果然没人,老大最后走的也没收拾,泡面塑料袋可乐瓶脏球鞋仍的满地都是,一股难稳得味熏得缺乏睡眠的我头昏眼花差点以头抢地,文也不管灰尘什么的一头栽在床上,我忍着困意开窗到扫,惊动小强无数,老鼠若干,待到宿舍重见光明,我爬上床铺好凉席也终于倒下了。
我半迷糊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拨弄我头发,我随手一挥,听到啊一声大叫,文从我那张床的扶梯上跳下来捂着眼睛,我顿时醒了说对不起哦谁叫你偷袭来着,文故意露出恶狠狠的独眼说是谁在偷袭啊,老公爬上老婆的床那是天经地义。我一听“老婆”怒从心起,忍了好半天,文也意识到了,你不喜欢我这样叫就算了,我心里是想把你放在老婆位置了。我冷静下来想不过是称谓罢了,太过计较反而显得小肚鸡肠,于是说你得管住你那张嘴别到处乱叫。但我暗想让我叫他老公显然是不可能的,最后我俩倒形成了一套好笑的模式——互称老婆,后来发短信啊,俩单独在那租的公寓里都是老婆来老婆去,倒也没觉得奇怪。文说该吃饭了,我都饿醒了,吃了咱再来睡。我在火车上两日不食米味,经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该吃点米饭压压满嘴满肚的泡面味。学校有不少人还在,考研考G考雅考托,当然也有不少兼职的,只有了那个最破的第一食堂开门了,里面黑乎乎的我和文挤了满头大汗拿到窗户那一看,差点把那积攒了几天的泡面都吐出来,以前虽来得少都还没这么觉得,看来在云南嘴养刁了,文说出去吃吧,我说要顶着这炎炎夏日还没到餐馆怕就烧成炭了吧。最后在食堂旁边一小摊上买点炒饭填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