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母亲聊姐姐的恢复情况,我说挺不错的,妈你可以去申请高级心理医生资格证了。母亲说上大学就只学了绕舌根了,她说姐姐心理上的确基本恢复了,除了不爱和外人讲话,不喜欢出门,在家里说话想事的思维不坏。但有时会头疼,看了一个中医说是偏头痛,神经性的,受刺激了,想多了压力大了就会疼。我说没什么药吗。母亲说吃了一些中药效果不明显不敢吃西药怕副作用大,是药三分毒,哪能随便吃。倒是老中医说天麻治头痛效果很好,可惜这边不产天麻,交通不发达,这边卖的都是假货。我说天麻哪个地方产,难道是印度,印尼(我当时总把天麻跟天竺联系在一起呵呵)。母亲说我哪知道那些地方,听别人说中国云南就产天麻,不过你爸说云南都跟越南搭界了,那有多远,还不是像国外一样,你姐姐就是命不好。我心里突突跳起来,说有人说要我跟他一起去云南玩呢。母亲立刻说去云南玩什么,你同学是云南人,我说不是人家去旅游去看风景,一个人害怕被人贩子卖到国外去。想让我一起去壮壮胆。母亲信以为真了,说云南处在边境,那么乱还敢去,说你还是别冒这个险,我不想再丢个儿子,我笑起来说说笑的呢,那还有这种事,云南好多人去玩呢,那地方很出名的。母亲说你别去,让你同学跟别人去帮咱带点天麻吧。我说那怎么行,咱贪生怕死别人就不是命,就不是父母生的吗。母亲说那我找你爸再说说,他成天守在电视新闻前看,看他知不知道云南是怎么个形势。我无语了,没想到一句玩笑让母亲对云南这么恐惧,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午饭我们又在饭桌上说起云南,父亲说云南边界还真乱,别人说那里云南金三角尽是毒贩子,丨警丨察驻扎那里缉毒呢,世界上所有丨毒丨品都是从那运出来的呢。他说他以前也看过云南抓毒贩的新闻,说别去了,母亲说那丨毒丨品不就是鸦片吗,那别去了太不安全了还以为只有人贩子,原来还有鸦片贩子。我哭笑不得,说你们这台电视机都看的什么频道,这么危言耸听。母亲说你姐姐当初就是那么远看不到才出事,你还要跑到那地方去,说什么也不准。姐姐说去那么远那个药不值得,还不一定有效,那边都少数民族,说不定还没开化,的确是危险。妹妹说我学的地理书上就有云南,真的远,风景好还是高原药材之乡呢。我觉得再说下去也没法说服父母,先斩后奏吧,正好遂了文的愿。
(十)
我带了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李子和桃子回学校,才拿出来一群饿鬼就一抢而空,隔壁宿舍对面的都过来了,大家说这不是快接近放假吗,口袋里早空了,又不像你家这么近还能时不时回去蹭饭,我们就等着你这些救济粮了。我说靠,李子和桃子一起吃多了是泻肚的,就等着低血糖症状吧。老大说操你别注了泻药吧,我都觉得腹胀腹痛了,二君说那不是痛经吗,那小六子是采来了女儿国的圣水吧。,老大你吃的最多,几胞胎了吧。老大操起扫把开始追二君,口里爆发出一连串的*******。
我把文拉到一旁说我跟你一块儿去云南,火车票可别是假的,要不我没钱只能留那当毒贩了,文激动起来,说你小子作弄我是吧,害我郁闷一个星期,只有一个月了,赶紧准备准备,我说还要准备什么,他说相机啊,得找学长借了,老爸的相机是来不及等了。我说先准备考试吧。你那些社团不也很忙吧,文说你放心,咱们的事是第一位,其他的往后靠。
放假前一个星期,文跟我说,你决定跟我去云南了啊,不许再反悔,我就要去买火车票了,我说还要你掏钱买,不是说可以弄到吗。文说你就傻吧,来回车票能报销的,可惜不能弄到往返机票,火车三十几个小时,就算卧铺也还是太累了。我说硬座都没关系,我姐姐去G市时十三个小时还站票呢。他第一次听我说姐姐,有点好奇,我暗想真是得意忘形管不住嘴巴,他见我没接着讲,也没再问了。
考完后,我就打电话跟母亲说要做兼职,先不回家,还说宿舍电话有问题,有什么事打我同学的手机,我把文的手机号报给母亲(这些都是文教我,他知道我瞒着家里去云南,帮我出了这点子。话说我第一次骗父母,心里还惭愧,一想到姐姐那天麻,下了决心。),母亲没起疑,说在外面做事小心一点,家里也不缺你的钱,不好做就别做了,回来帮点忙一样可以。她说家里正收割季节,父亲正在卖木材,那片杉木林有些密集了要匀一些出来。说父亲现在看不起那几亩田那点小钱了,心思都花在那片山林上,正好邻村修路缺钱要卖掉一片枞树林,有二十年的承包期,他们都去看了挺划算的,其他人都没这个钱,需要合伙,那边村书记觉得合伙的事多麻烦,优先卖给个体,父亲很想承包下来,拍卖就在十月,等着钱拿去修路。父亲不帮忙干农活,家里就雇了帮工。我说那你们挺好的,儿子在跟别人打工,你们在那山寨子里当起山霸了,还请了干活的工人,农民翻身做老板,明儿给你们报道出去,党会给你们个致富先进个人奖的。母亲说你不愿意你爸承包山林,我跟他说去,我说不是阻止你们,只是别太招摇了,跑到邻村去承包,这种事容易起纠纷。等我回去跟爸商量,别急着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