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没有是非对错,这句话很对。满世界都在呼唤纯粹的、伟大的爱情,却对同性爱中荡漾的真善美嗤之以鼻。
骑着头骡子遍寻良驹,却一口咬定身边的白马不是马。
当然,我没有一概而论。我哥一直告诉我身为一个法学专业的还算优秀的学生的弟弟,说话要严谨,同性之间也有虚伪,两性之间也有真情,两边都可以换过来讲,因为这个概率是共同的。
只要你把同性爱,也当作爱情。
搬家完毕,我们站在最高层的阳台上放眼四周,葱葱郁郁的野草们体现得倒还真是荒凉。夕阳下,一架飞机从天幕上缓缓拉出一条弧线,金色的,直到消失在远端的天际。
我轻轻的用我的肩膀靠着他的肩膀,想象着我们一片混乱的未来。
虽说如此,我从来没考虑过放弃。
也或许是我本没有认真考虑过如何去面对。
但是不管怎样,我觉得已经走进了在大学的倒数第二个年头的我,已经学会了什么叫做从容。
我们对于爱情,最大的困惑,来自于我们只能了解自己,准确地说,是我们只能自以为了解自己。
对方的事情,我们是不知道的,这就意味着,我们只能懂得我们之间爱情的一半,而另一半,就只能凭借自己时而显灵的直觉去猜测了。
搬完家之后的头一个周六,我张罗着在寝室燎锅底儿,这个倡议得到了光哥的大力支持。在我们那片寝室,张罗点什么事儿只要有光哥的支持,基本就等同于功德圆满。
在光哥的倡议下,我们班三个寝室,以及木头他们寝对这件事儿都十分之上心,毕竟搬了新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们都隐隐感到,上了大三,距离我们不是学生的时日,已经为数不多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男生们的大学生涯,是伴随着大大小小无数次的大小饭局过来的。
大一大二,想把自己喝的成熟。
大三大四,却想喝回自己的青春!
七十
印象里,我们那天买了起码20斤羊肉。
锅是光哥从他亲戚那的饭店抱过来的,老齐和小蔡负责买菜买肉事宜,我和杨亦搬酒,而高明从开吃前一个小时起就在和寝室管理大妈软磨硬泡,让她网开一面把我们寝的用电限制暂时取消,好让我们不用担心爽到一半突然停电把一锅羊肉变成羊油。
干我们这行的,如果没有点混淆黑白颠倒是非的能力,以后和别人谈什么?虽然老师在课堂上就言之凿凿的告诉过我们,这个学校这个专业的真实就业率,也就是实实在在自己出去找到工作,而不是靠父母安排亲戚帮忙的就业率大概是百分之四十强一点,做上专业相关工作的比例大概在百分之十左右,可我们在没毕业之前,还是以国际贸易方面的人才自居,虽说课堂上表现得半死不活,可平时言谈举止方面,总不住的拿国际商务专家的标准要求自己。
锅烧起来了,羊肉也扔进去了,十几瓶酒起开了,在这样一个金秋的开端,我们在欣欣向荣的寝室甩开膀子涮羊肉。
现在想起来,青春是那么可爱。
集中坐在锅旁边的,当然是我们寝那六个,其他的人来来走走,吃的排场很大,念书有走读,火锅自然有走涮,想想步入社会之后,哪能吃饭吃得这么无为而治,越来越多的,杯盘碟盏在玻璃托盘上转来转去,人却像被钉在座椅上一样,随着领导们的动作而动作。在这个时候,我们就越发怀念那种,那种人来人往的寝室聚会。
渐渐得吃到最后,其他寝室的同道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上了大三,有事没事的,人们耗在寝室的时间都在变少,总觉得闲的时间越多,心里就越不安似的。
当锅边上就剩下我们六个人的时侯,光哥起身把门关上了。
我们谁都没说话,互相看着,想着我们一起走过的两年,以及将要走过的最后两年。
老齐的脸上,还有那么一种苦,过去差不多一年了,他似乎还没有从这个打击中清醒过来,我们都尽全力向让他的生活过的轻松一点,但是事实证明效果有限。
毕竟我们都没经历过他经历过的事情,就算我们再发自内心的表示关切,也只能是隔靴搔痒。
高明在向我们倾诉他的苦处,其实外表看去越风光的人,心里边越有一本难念的经,何况高明再精明,也是个小我差不多三岁的孩子。在我看来,高明最精明的地方,就在于他精明的不讨厌,而且十分清楚该在什么时候精明,也正因为如此,高明虽然在学生会飞黄腾达,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在我们,以及我们下届的学弟学妹们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
想到这儿,我突然倒抽一口凉气:这不就是两年前的秦哲么?
大学当中总有这么一种人,他们八面玲珑,既不像我们这样逍遥,也不是洛基那种彻头彻尾的官痞子,他们小心翼翼的维持自己仕途和生活之间的平衡,他们很累,比我们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