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是我,你是你,可我不是你现在眼中的我,你也不是我现在眼中的你……
还是有点儿绕……
绕就绕吧。
随着夜色悄悄地爬上我们两张沉浸在回忆当中的,彼此看来既清晰又朦胧的脸,操场上的孩子们散去了,月光映照着他们离去的影子,把影子一点点的拉长。
有了点儿风,“夜凉如水”这四个字不是盖的。
他的手,随着月光爬上了我的肩膀,轻轻地停在那里。
我没有拒绝。
因为我觉得,他的手,还是很温暖……
十一长假,院里边的体育部组织学院足球队集训,每天早晨六点就要起床晨练,下午还要踢两场内部训练比赛。
我很受用这样的生活,在球场上跑来跑去,就是没什么表现耳边也会有呼呼的风声,我喜欢听风的声音。
除了每天都得面对那个狗日的洛基。
由于一开始就互相没瞧上眼,洛基对我一直怀有一种敌意,就像我一直觉得他是个浑身世故趋炎附势的王八蛋一样。
但是一是由于大四的朴队经常在,而朴队对我一直是很客气的,二是由于我一直没和他顶撞,至多也就是不瞅她,让他也一直没有什么发作的机会。
我哥有的时候会来看我,等我结束训练一起去吃饭。
这一切,和我一同训练的木头应该都看在眼里,看就看吧,我也没什么办法,而且我们也没有什么太亲密的事情发生。说实话,经过这一个月左右的历练,我已经对某些事情不再觉得尴尬,因为尴尬的机会太多了,虱子多了不咬,身正不怕念叨,就是这个道理。
何况我哥也并不是天天都来,训练只在下午,他现在也在适应我目前的这种状态,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对我那种超出往常的情感。
两个人都在克制一些事情,作一些让步。
爱情需要让步么?这是个问题。
一天,木头问我,唉,挺子,你和那个人挺熟的阿。
我装傻充愣,我说,哪个?
他说别装了你,就是那个,有时候来找你吃饭那个。
哦,他呀,咱上届的,刚上大学我就认识他了,一直对我挺照顾的。
哦……我说呢,你们经常在一起,他……不是爱上你了吧?
滚,说两句就没正事儿,你是想你那个哥哥了吧?今天怎么没见他来找你呢?你们不是天天见么?
我一会儿去他那儿,呵呵,你管得还挺宽的。
提到木头的男朋友,木头总是笑逐颜开的,能把之前我和他说的一切都忘了。
本以为这段谈话已经结束,木头突然又问了我一句,对了,上回在我家里和你聊qq的,是不是就是他啊?
哦,是他啊,呵呵。
嗯,我知道了。
这时候洛基过来了,我马上收住话茬儿,闷着头把两个球捡起来,放在大禁区的两个角上。
呯!……
呯!……
球挂着球网,发出“唰”的声音。
足球可以划破空气。
我喜欢这种感觉。
人活一世,总要学的圆滑和世故,这是必要的功课,我们不可能总像从前一样尖锐,一样有棱角。磨平自己不是为了适应某个人,而是为了适应一大群人。
我不喜欢把自己磨平。
我觉得有些事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隐藏自己的爱憎,这个我做不来。有人说大家都做得来的事,你为什么就做不来,可是大家都做的事为什么我要跟着做呢?
现在,在我真正的步入了社会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些事情,潜移默化厚积薄发对你的影响永远比快刀斩乱麻来得快,来得更彻底。我曾经是那样一个倔强的人,一个甚至有些偏执的人,我一直以为我的坚持不是一种顽固,而是一种坚守,我甚至一直在为自己能够这样坚守自己的原则,不碰自己看不过眼的事情而骄傲过,而现在看来,我没能坚守得住。
生活改变的不是你的原则,而是你运用原则的方法,和看待触及你原则的事情的眼光。
比如说,现在的我,虽说依旧觉得自己性情刚烈似火,但是,我已经明显的感到,我看不过气不公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是一种成长,一种无声无息的成长。
那个时候,我还在刚开始成长的过程。
所以那个时候付出的代价,要多一些。
我不懂得妥协,这就意味着你不去妥协的那些事情要翻过来找你的麻烦。
洛基就是我的麻烦。
十一长假一结束,我们马上就步入了院系杯的战场。
院系杯就是大学校园里的世界杯。
这一年过得我牙根痒痒,正狠没有出头之日,这个时候把院系杯这样一个可以吸引众多人眼球的东西摆在我面前,你说我怎么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集训队的人未必都能进入到最终的名单里,总要有板凳,还有没入选大名单的人。
踢球的人永远比上场的多,淘汰是残酷的。
光哥和高明,最早还在集训的人里边,现在已经被淘汰了。
只有我和木头还在,可我们的命运截然不同。
木头是铁打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