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让你练你就练,看来你完了,堕落了,变成奴隶了。
他说滚滚滚,我现在不愿意听你说话,都给我打乱了,刚才练到多少来着,五十还是六十?你看看都给我搅和乱了。
我忍住笑,抬屁股走人,木头说等会儿,你不是还有哑铃吗?借来给我用用。
我冲他竖了竖中指。
在这一个月里,我哥坚持天天给我送早饭。
我都有些无语了,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这件事,我切切实实地知道这是他对我好的一种表现,但是,我说了,我有些受不了。
我不喜欢被人照顾到入微的感觉,原来我妈一直在这么做,自己妈妈没办法,可是他继承了这个角色,让我多少有些无可奈何。
我和他说过这个事儿,我说我知道你对我好,我都知道,但是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你以前不是这样啊,这会让我觉得不舒服的。
他没说什么,只是笑一笑,说没办法,我已经习惯对你这么好了。
看着他的那种受了委屈的表情,我实在不忍心多说什么。
我能看出他的痛苦,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在没有痕迹和不出格的情况下尽可能多地满足他的要求,亲密接触是在这个范围之外的,虽然我常常在心里呼唤他的拥抱,但是,我很庆幸的努力克制着。
于是每天,在我早上有课的时候他会准时在上课前五分钟出现在我教室的门口,在我早上没课的时候,他会准时在早上七点半晃我的手机,让我下楼去领早饭。
高明特别羡慕我,他说挺子哥,我怎么就没这么个哥哥阿?你们都是我哥,你们怎么都没对我这么好啊?腰部以后你天天请我吃中午饭吧,我不用你给我送,你把钱给我我自己吃就行了。
我说好,每天让我扒一遍裤子吧。
他嘿嘿一笑,靠,色狼阿,那个哥是不是天天也扒你裤子阿?
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把他好打一顿。
男人给男人扒裤子,说一说和做一做,是不一样的。
这一个月内,他问过我一次我想的事情想好了没有。
我说,没有。
他问我什么时候能想好。
我反问他,就算我想不好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说,我不想和你这么下去。
我说,我觉得这样挺好啊,有些事儿未必是我想通了我们就可以做的,哥,其实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是都想的事情未必就对,你理解吧?
他没说什么。
但是我看出了他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慌乱。
我拍了拍他的手,算是安慰吧。
我想过我要抱抱他。
但是理智无情地把我的这个想法拒绝了。
理智,往往在只考虑自己的时候,都是正确的。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快到十一了。
一天中午,我和我哥吃过午饭,之后我送他去上课,再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大伙儿都不见了。
桌上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挺子:
刚给你打电话你没开机,老齐病了,好像挺重,我们送他去医院了,看到字条马上给我打电话。
光哥
老齐住院了?!
我连忙把手机插上充电器,关键时刻手机没电,他奶奶的!
电话打通了,光哥语气急促的说,老齐刚刚在寝室睡觉来着,一上午没起来,我们看不对就逼着他去校医院检查了一下,校医院一看就傻了,说赶紧转院,怀疑是肺结核,我们几个现在在胸腔医院呢,你赶紧过来一趟顺便做一做检查,快!
肺结核!我晕!我的第一反应是老齐的安危,第二反应就是死了好多人的非典。
赶紧收拾收拾出门,临走想给我哥打个电话来着,但刚拨出号码,又被我挂断了。
如果我现在就告诉他这件事,他会急死的,还有,胸腔医院是传染病院,再怎么样对健康的人也有危险吧。
我把电话塞进书包。
有些事是要自己面对的。
等我确诊没有事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结果出来了,是结核性的胸腔积水,倒没有生命危险,也不是传染性的,但是需要静养,住院是肯定的了。
安顿好老齐住院的事儿,我们几个也作了一个检查,还好,大伙儿都挺健康,除了医生告诫光哥要少抽烟之外。
在光哥的强硬态度下,老齐算住下了,我们告诉他钱都是管学校借的,还说学校给每个特困生都准备了特殊的现金意外保护(这个词儿时高明编的,挺像那么回事儿),而且这种病住院,办了保险的可以给报销医疗费的。
一切稳定下来,光哥要把我们撵走,大夫说这事可以自理的病,不用跟人,小医院环境又不错病人也不多,何况这儿又有传染病源,不鼓励陪床。光哥执意要留一晚,说第一天老齐不熟悉,得留人陪,他让我们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我说,既然你在这儿,我也不走了,留人的任务不是以防万一而是为了不叫老齐无聊,既然这样多一个人也无所谓。
小蔡和杨亦也要留下,光哥看了看我,说,那也好,挺子你留下吧,你们俩明天上午来,以后大伙儿谁有时间白天来看看就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