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阿,呵呵,我还能说什么呢,既然一方面是不可能的我爱的人,另一方面是可能的爱我的人,为什么不试着和他认真相处呢?我决定这样先试一阵,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等到我觉得他不是作为你的影子,而是作为我的一个爱人而存在了,我突然觉得彻底幸福了,真的,我也有了自己的爱人,男朋友,开心死了,哈哈,周围的一切就一下子全好了起来,我也敢面对你了,说也奇怪,和他开始感情之后,我见你似乎也没有原来那么强烈的欲望了,虽说有的时候也有想法,呵呵,想把你揽在怀里亲一亲,但那更多的是一种亲切感,而不是爱情,可能这就是责任吧,我说不好,但是我明白了,我找到了一份真正的爱情,也就从原来单相思的爱情当中解脱出来了,挺子你现在又是我的亲哥们儿了,真的,谁说老天不公平呢,哈哈,老天真公平呀!
木头在我身边,说的眼睛似乎都发亮了,我还是坐那儿,虽说仍然是心神不定,但多少没有刚才那么慌乱了。
木头有了朋友,我是该替他高兴还是该替他难过,是该替我高兴还是该替我难过?
万事怕复杂,复杂了想再简单就难了。
好了,木头接着说,挺子,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怎么决定,在你,我们以后还是哥们儿,我会很感激你的理解,如果做不成哥们,我也希望你不要瞧不起我,拿我当个普通同学,好吗?挺子,挺子,你说话呀!
这个时候,我似乎没法不表态了,木头是我的好朋友,我没资格瞧不起他,从某个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是一样的,真正应该愧难当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他。
我轻轻的伸出一只手,把它搭在木头的肩膀上,说:木头,你放心,你没做错什么,你很勇敢,我们还是哥们儿,只要……
只要什么?木头紧张的问。
……只要,你能瞧得起我,我们就永远是哥们!
黑暗里,木头感激得点点头。他把我的手从他肩膀上卸下来,紧紧地抓在他手里。
他说,……挺子,如果……可以的话……咱们能拥抱一下吗?你你别误会,就是普通的拥抱,像我进球了你来拥抱我一样,好好好吗?你可可可以不同意的,没关系。
他紧张得已经结巴了。
我还能拒绝么?
我轻轻地把它拉过来,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熊抱。
木头的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我听见,似乎,有液体,从他的脸上慢慢划过。
——木头阿,你个破木头桩子,你现在真的幸福了啊,可是,你明白我刚才说的,“你能瞧得起我”,是什么意思吗?
四十一
现在想来,木头那天晚上和我说的这些事,于他于我,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对于他而言,可能是了了一桩心事,从此之后可以顺畅的活在天地之间,自由的呼吸,尽情的沐浴爱的滋润了。他是勇敢的,也是幸福的,我说过木头是个相对挺简单的人,那么他的勇敢是简单就是的过程,幸福,则是简单的结果。
我不是说木头把包袱卸给了我,虽然客观上有这个意思,但是一切都是非常合理的结果,何况他是我的好兄弟,他的快乐应该就是我的快乐,我应该真心地替他高兴才对。可这个高兴连接着的,却是我心里边深深的矛盾、自责以及重新燃起的怀疑之火。
这件事对我最大的影响,不是我对木头,也不是我对秦哲,而是我对我目前顺从的,或者说默许的这样一种感情,再一次的怀疑。
这是一种对同性爱的自我认同,也就是如何说服自己的问题,是我一直以来在刻意回避的问题。我本以为他已经被我深深的埋在心里,没想到木头狠狠的把它挖了出来,丢在阳光底下,尽一切可能的暴露,暴露,再暴露。
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今天躲过去了,绕了一圈之后,它汲取了天地之间的灵气再回来,可能变得比原来还要大,还要可怕。不敢面对的结果就是面对更严重的结果,因为要发生的总会发生。我们在面对一些为难的时候,总觉得往开了一面想,或者压根就不想比较好一点儿,也就是说我们往往解决的事我们自己的心态问题,而根本就没有去面对这个事情。
木头在我的怀抱里呆了很久,具体多久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们两个人的呼吸都好像静止了,周围没有声音,唯一叫唤的,还是那个讨厌的表,嘀嗒嘀嗒。
如果时间可以跳过一些事,那该有多好呢?
拥抱是他先结束的。
好了好了,他轻松的说,怎么你好像还意犹未尽呢?真是的,你不知道我意志薄弱阿?虽说我现在已经是有主的人了,可毕竟……
他没有说下去。
可能是他想起来,自己脸上,还有泪水未干的痕迹吧。
我不太自然的把两只手收回到自己身体附近的位置,找不到属于它们自己的地方。
我是第一次在夜里不知道两只手往哪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