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偶尔一起去逛街,不过大部分的时间是他约我吃饭。我逛街的目的性太强,基本提前三天就想好了需要买什么,到时候一阵“咔咔咔咔”,30分钟全部搞定,他则属于完全逛氛围的那种人,买什么看什么倒在其次,换句话说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人群里走,只不过地点碰巧是在街上而已。
所以我们更多地在一起的时间,还是用在吃饭上。
中国人最喜欢用吃来交流感情,好多小资们现在培养出来的靠咖啡打牌杀人游戏培养交情的方法都是舶来品,不是原装的。
饭越吃越少,感情越吃越深。
这话是我现在的老板告诉我的。
除却和他在一起之外,我的生活依旧,这是我大学的第一个暑假,同高中比起来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一次这个暑假是完整的,没有被家长会辅导班提前开学补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搞得支离破碎,而感情又有了存放的地方,这个地离自己又不太远,真是快乐似神仙。
现在我可以很肯定地说:这是我从有了放暑假的这个权力起,直到失去放暑假这个权力止,过得最舒坦、踏实以及快乐快乐地暑假。
快乐得像傻子一样。
另一件让我极其开心的事,是我又在生活当中,找回了当初那个久违的木头。
在我回家的第二天,我接到了木头的电话。
他竟然找我出去踢球。
要知道,我们已经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有像从前那样自己出去找乐子了,还记得上个寒假吗,互相在各自的视野里失踪,已经渐渐地为我们所习惯了。
在犀利的阳光下,我看着在我前面跑得还挺潇洒木头,觉得我从前的生活,又回来了。
这种感觉在我们高中足球队的一次聚会上达到了极致。
那天我们的对手是木头他爸给联系的他们厂的足球队,大叔们一个个腆着大肚子跑来跑去,执着之余也挺好玩的。
感觉上大伙在大学头一年似乎都没什么变化,或者说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圈子里都把自己装点得没有什么变化,一切照旧,包括我们在场上表现出来的作风和习惯,比如依旧强悍积极的我,以及依旧娴熟洒脱的他。
最终结果我记不太起来了,好像不是五比三就是六比三吧,我们给大叔们也留了点面子,木头还颇为讨好的进了个乌龙,面对我的嘲笑,他表现得还和以前一样,满不在乎同时又毫不示弱。
我觉得一切都回来了。
大家的感觉也差不多吧。
在比赛结束我们在场边脱光了膀子喝水喘气的时候,当年我们校队的老大在我和木头旁边坐下来,两只手搭在我俩肩膀上,说:挺子,木头,嘿嘿,你俩还那样儿,一点都没变,你看看我肚子上这肉,哈哈……
我笑了,抬起头看着木头,突然发现他也在看着我,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有一个简单的碰撞,但是我们谁都没有躲开谁。
——这才是应该范畴里的我们,就好像去年一年那些个猜疑顾忌和莫名其妙都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其实木头是个挺帅的小伙儿,上学期的长头发被他剪短了,上边挂着亮晶晶的汗珠,整个人的气色和在学校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最显精神的还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滴溜圆。其实从大致轮廓上来说我们俩应该算是一型的,但是木头比我白和瘦,对足球的痴迷程度不亚于我的人晒不黑,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儿,另外就是木头长得比我要秀气,五官更精致一点儿,所以有些衣服他穿得我就穿不得,有些发型他留得我就留不得。换句话说如果在演艺圈内部,他好好包装包装可以去演一些偶像剧,比如《斗鱼》之类,我充其量只能在《激情燃烧的岁月》或者《亮剑》当中打打杂,演个哨兵甲勤务兵乙通讯员丙什么的。
我曾经和我哥说起过我和木头从前的事儿,说我们从前怎么怎么好之类的,他听我们过去的那些事儿也挺开心的,但是,从来就没就此作过什么评论。
感觉上他很少评论我过去的事情。
这也正是他“狡猾”的地方。
爱一个人么,爱的是他的现在,过去的好不属于你,过去的不好同样也和你没关系,就踏踏实实地着眼现在,是很明智的对待爱情的心态。
当天晚上,我们自然又出去畅饮了一番,虽说我已经努力的在心里遵从我哥的劝告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一年没见的老同学们在一起,太矫情了人家会说你装犊子的。
整晚,木头都坐在我旁边,我们说了好多话,搞得大伙总说我们搞小团体孤立大家,还说两个大老爷们饭桌上嘀嘀咕咕得像两个娘们儿。
其实我们没说什么,就是这一年各自憋在心里一直想和对方说又一直没机会说出来的话,当然我把我情感上的那些经历都隐去了,有些事说得有些事说不得,这和朋友之间的亲密程度是没有关系的。即便和最好的朋友一起,我们也都回有隐私,这是不言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