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干脆就不要画蛇添足了,比方说一个你爱的人跟你说我爱你,你还有必要必须会给他一个我也爱你吗?
直接投怀送抱,对方会更开心吧?
三十四
当天晚上,他给我做的饭。
怎一个难吃了得。
吃的什么我基本已经记不太清了,印象里我唯一还可以吃的是一道和茄子有关的菜,后来我知道,这道菜是他从外边买回来的。
但是,为了不扫他的性,为了维护他的面子与形象,我在饭桌上保持了我一贯的水准。
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手艺也不自信,虽说表面上他还是那样一张和气生财的脸,但是整顿饭的过程中,他都在不停的问,怎么样,好吃吗,还可以吃吗,吃着不难受吗,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早点儿说阿,你慢点儿吃啊,这米饭我好像闷得有一点硬啊,要不你在多喝口汤阿,今天的汤做得稀,正好往下顺顺阿。
差不多半个小时下来,饭他没怎么吃,出的汗比我还多。
我忍住笑,又得往下吞咽这些名字似曾相识可味道却大相径庭的东西,所以闹得满脸通红,我不想喷饭,特别是这饭还有喷在他脸上的危险。
容下空来,我喘气之余,还得和他说,还行,挺好的,我吃什么都行。
有的人是愿意被自己所爱的人欺骗的。
就算他明知道是假的,也得装着很开心得去接受么。
不让自己所爱的人失望,是两个人相爱的必要条件!
好容易吃完了,我一头倒在已经铺就了的地铺上,便舒展四肢边翻白眼儿,我心说,哥啊,你说你连我这种饭桶都搞不定,以后有了家室,你能指望她和我一样长着一副猪一样的肠胃吗?
在我的想法里,我们都是要结婚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也是没有选择的。
虽说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给我们这种起码在我看来只能算暧昧的关系很明确的定一个性,但是我不可能接受和一个同性爱人共度一生,那个时候的我还很坚定的觉得,真正的爱情,还是要产生在男女之间,两个男人,只能做兄弟,就算他们之间彼此把对方看的再重,重到唯一的那种地步,依旧只能算是兄弟。
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这时开始阶段我和秦哲交往的心理底线。
如果逾越过这个底线,我想我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他,我不敢保证。
但是我坚信一旦有一个合适的异性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我们之间的暧昧,就会彻彻底底的消失掉。我要求自己这样去想,他,和我,应该都是这样,在生活当中没有一个真正符合自己心意的女朋友,而感情上的一些需要,也包括生理上的一些需要,便没有人抚慰和满足。这个时候,我们彼此相遇,建立感情,其实都算是权宜之计,等到生命中可以和自己顺应自然与民意的结成一对的人出现,我们的关系便会一如平常我们身边的人一样,也就没有那些见不得光的所作所为了。
所以我会想象当我一身西装革履的出现在他婚礼上的时候的场面,他应该身着白色的拽得无以复加的礼服挽着他身边小鸟依人般女孩的手臂,他的妻子应该是那种娇小可人的类型,一定要白,很冷静的那种美,亲友们在旁边起哄,而谢绝了做伴郎的我,则在攒动的人头后边的角落,拿着高脚杯,冲一脸幸福的他轻轻举杯致意,脸上挂满了欣慰的笑。
这个场景无数次的在我的头脑中出现,甚至有一次还出现在了我的梦里,然而,有一点不同的是,出现在梦里这次的我,在举杯的时候,竟然清清楚楚地产生了一丝妒忌。
这份妒忌让我在睡醒了之后有些毛骨悚然。
这是我第一次对我和他的感情实质产生了怀疑。
现在想起这份怀疑,我真觉得有些可笑。
时间回到那天晚上,饭后我的本意是洗洗睡了,但是他非要出去走走。
走走也好,走走也好。
既然我心里有些事还想问个答案,那么就利用这个机会,问清楚算了,省得我常常为了这件事儿提心吊胆。
现在想想,问清问不清,不管答案是什么,于那个时候的我而言,应该是一样的不满意。
人是社会动物,拥有自己的社会属性,人也是自然人,有自己的自然属性。
作为一个喜欢上同性,但同时又对自己的异性恋生活报有绝对希望的我来讲,这两种属性左右了我身上的一切矛盾。
如果我问他的结果是他说他拿我当爱人,男朋友,那么作为一个从小长到大相对还比较规矩比较传统的我来说,是必须接受不了的。
那么多需要面对的事,我根本就没想过去怎样面对,甚至根本就没准备去面对。
而如果我问他的结果是她拿我当兄弟的话,我就坦然了吗?
坦然面对我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我已经觉得他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有些事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的。
朋友的关系,就算发展到极致,成为了亲人,可以成为各自的一部分吗?